6. 第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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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俩：“需要帮烤吗？”</p>

    赵行说：“不用，我们自己来。”</p>

    方潋举起桌上的茶杯，低下头在心里想，吃完肯定一身油烟味，今天回家又要洗头了。</p>

    五花肉片在架子上滋滋作响，冒出晶莹的油珠。</p>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店吗？我们可以下次去吃。”赵行把烤至微焦的肉夹到方潋碗里。</p>

    “谢谢。方潋用筷子夹起那片肉，裹上蘸料送进嘴里，回答说，“好像没什么，我不怎么出来吃饭。”</p>

    “平时都自己在家做？”</p>

    “也不是，就凑活着过。”</p>

    赵行继续往她碗里夹肉，笑着说：“那我做饭还挺好吃的。”</p>

    方潋也扯开嘴角：“是吗？”</p>

    “有机会让你尝尝。”</p>

    方潋保持住微笑，低头吃肉。</p>

    饭吃的差不多时，赵行拿出手机，说想看看有什么电影。</p>

    方潋抽纸巾擦了擦嘴：“这个点应该买不到什么好位置了吧。”</p>

    对方是个聪明人，听出她话里的婉拒，放下手机：“也是，下次吧。”</p>

    “要不找个地方散散步？”方潋提议。</p>

    赵行嘴角的弧度又回归，答应道：“好啊。”</p>

    五一假期哪里都是人，他们从烤肉店出来，步行到附近的江滨街道。</p>

    气温降了下来，晚风凉爽，掀动发梢。</p>

    方潋隐隐闻到头发上的烤肉店味道，后悔出门时没扎起来。</p>

    对岸城市闪烁着灯光，遥遥望去金碧辉煌。</p>

    前面是一家三口，小女孩被爸爸妈妈牵着，絮絮叨叨地分享着她这个年纪的奇思妙想。</p>

    方潋认真地旁听，连赵行和她说话都没留意到的。</p>

    “方潋。”</p>

    “啊，嗯？”方潋愣愣回过神。</p>

    赵行说：“问你冷不冷。”</p>

    方潋摇头：“不冷。”</p>

    赵行是单眼皮，笑起来时眼睛是弯的，让人觉得亲切无害，方潋本以为做警察的面相会比较凶。</p>

    他说：“不冷就好，我也没带外套。”</p>

    方潋笑了笑，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p>

    气氛说尴尬也不尴尬，一来一回总是有的话聊。</p>

    都这把年纪了，早就在社交中摸索出一套体面法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场面冷下去。</p>

    至于有没有粉红泡泡冒出来，那就只有他俩自己清楚了。</p>

    沿江走了一圈，赵行先开口问方潋累不累。</p>

    方潋回答说：“有点。”</p>

    “那我送你回去吧。”</p>

    “好。”</p>

    听到方潋在打哈欠，赵行问：“平时睡得早吗？”</p>

    “嗯。”方潋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九点了。</p>

    赵行把车停在路口，方潋借口里头不好找路，没让他开进去。</p>

    “到家发个消息，我走了。”</p>

    “拜拜。”方潋挥挥手，又叮嘱他，“路上小心。”</p>

    这个点巷子里僻静无人，方潋走在路灯下，把肩包提在手里，仰着脑袋疲惫地叹气。</p>

    远远看见松月茶室还亮着灯，她没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左转拐了个弯。</p>

    屏风挡住了视线，方潋往里走了两步，没在大堂里看见人，出声喊：“月月？”</p>

    吴松月听到声音，从里头探出脑袋，看见方潋后意外道：“潋潋？你怎么来了？”</p>

    “你干嘛呢？”方潋看见桌上的瓶瓶罐罐和一篮子青色果实，伸手戳了戳。</p>

    “酿批新的青梅酒，去年的快喝完了。”吴松月打开她的手，“你手干净嘛你？”</p>

    “诶？”刚刚在门口光线昏暗，她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今天的方潋和寻常还不太一样，“打扮得这么漂亮，约会去了？”</p>

    方潋在椅子上坐下，回答说：“相亲，晨晨姐介绍的。”</p>

    吴松月给她倒了杯水：“怎么跑去相亲了？”</p>

    方潋说：“这不是到年纪了吗？”</p>

    “得了吧，你比我还小半年呢，我都不着急。”</p>

    “可我着急了。”</p>

    吴松月放下手里的冰糖，看着方潋，神色认真起来：“怎么回事啊？犯病啦？”</p>

    方潋拿起一颗青梅砸她：“滚。”</p>

    吴松月伸手接住青梅：“我说真的，‘贤妻良母’这四个字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你。”</p>

    方潋反驳：“谁说结婚就是要去做贤妻良母？”</p>

    “那你怎么了？”</p>

    “我……”方潋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面前昏黄的吊灯，说，“我不想再在大年夜的时候一个人吃一整份全家桶了。”</p>

    吴松月愣住，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什么、什么意思啊？怎么一个人了？你不是说去元叔家过年了吗？”</p>

    方潋朝她笑笑：“我和叔说，我去你家吃年夜饭了。”</p>

    吴松月第一反应是生气：“你！”</p>

    可更多的又是心疼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p>

    吴松月拿起话梅往瓶子里倒，问：“那，他人怎么样啊？”</p>

    “嗯……”方潋一只手撑着脑袋，想了想评价道，“挺会的，还行吧，再看看。”</p>

    吴松月说：“但我觉得啊，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肯定得找个喜欢的吧。”</p>

    喜欢这个词听起来已经很久远，只有十几岁的时候才会张口闭口地“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p>

    方潋刚要扯开嘴角对此表露一个不屑的笑，脑袋里却突然蹦出一个人。</p>

    发完那条朋友圈后，温誓就真的没再来过。</p>

    他看懂了，这挺好，她本来就是这个目的。</p>

    但见人家真不来了，她心里又不上不下的，怕自己太过分，伤了人家的好心。</p>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江边被蚊子咬了一口，胳膊上有块皮肤泛痒，方潋抓了抓，没一会儿就鼓起一块小包。</p>

    她从椅子上起身，说：“回家了，你忙完也早点回去啊。”</p>

    吴松月应：“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