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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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到了下一个红绿灯，她熄火下车，一边走过去，一边从包里摸出口红，不带一丝犹豫地在人家车窗上画了两个鲜红的字母。</p>

    她当时的脾气可比人辣多了，最重要的是什么都不怕，见人家骂骂咧咧要下车，她往车门边上一堵，上手把人家头发一薅，用上了平生会的所有脏话。</p>

    两辆车堵在路口，要是交警叔叔来得再晚点，那大哥的眼睛就得被她的指甲划瞎了。</p>

    那会儿的张潮也是刺头一个，事情闹到派出所后，他接到电话赶过来，气冲冲地攥着拳头，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揍人。</p>

    虽不是方潋挑的事，但恶化事件的罪名她逃不掉，这行事风格太冲了。</p>

    她和张潮两个人被警察叔叔好一通思想教育完才让走。</p>

    过去这么多年，方潋都快忘干净了，二十岁的她也不会想到，其中一个“警察叔叔”会在多年后坐在她对面和她相亲。</p>

    她现在的心情简单概括就是两个字：想死。</p>

    赵行夹了一只泰式咖喱虾给方潋，说：“你当时的笔录是我记的，你名字特别，陈晨和我介绍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p>

    他顿了顿，又说：“她和我说了些你家里的情况。”</p>

    方潋缓缓抬眸看向赵行。</p>

    “所以，以后在我面前你可以放松一点，我们算是老熟人了。”</p>

    方潋没说话，心情变得有些复杂。</p>

    她第一次对赵行表露出来的好感产生了质疑。</p>

    吃过饭后，赵行照旧送方潋回家。</p>

    他提议下次可以不开车出来，去找家烧烤店喝酒。</p>

    方潋晚上睡得早，基本不会吃夜宵，但还是点头应好。</p>

    赵行最后对她说：“晚安。”</p>

    方潋说完“拜拜”，就转身走进了楼梯间。</p>

    在外晃荡了好多天，连陈晨都来催方潋赶紧开工，店里的货架快空了。</p>

    方潋让她再等等，说前面排了别的单子。</p>

    陈晨一听不得了了，质问她：“你不是不接单的吗？”</p>

    方潋回：“偶尔也有例外。”</p>

    她也好几天没去益木房了，拍好的照片洗出来后，方潋拿了一沓放在方学益的墓前，想了想就不烧过去了，不环保，老头应该能看见吧。</p>

    剩下的她准备带去店里，找面空墙贴上。</p>

    大概是她缺勤太久，两个小孩有脾气了，方潋一进门，田柠掐着嗓子问：“请问来定制家具还是取货啊？”</p>

    陈彻也装不认识她：“哟，这不那个谁吗？”</p>

    方潋懒得搭理他俩，翻了翻这两天的订单，和元叔确认了一下进度。</p>

    “对了姐。”田柠指着墙角一纸箱子对她说，“你有一个快递到了。”</p>

    “我的？”方潋感到奇怪，“我没买什么东西啊。”</p>

    田柠说：“还挺沉的，快递小哥说是贵重物品，我们就没拆，昨天刚到的。”</p>

    方潋挠挠脸，拿了把刻刀蹲下身。</p>

    田柠也凑过来帮她收拾拆下来的胶带，看见里头的东西后张大嘴“哇”了一声。</p>

    方潋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也差不多这个反应。</p>

    “什么东西啊？”陈彻在给木板凿孔，好奇地伸长脖子。</p>

    方潋使了把劲把里头的东西拎出来，木箱砸到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p>

    她打开锁扣，看见内部构造时，旁边的田柠又是吸气惊叹。</p>

    光第一层就有三个木格，里头各有大大小小五把刀。</p>

    方潋一层一层看下去，眉头越皱越紧。</p>

    刀柄是黑桃木的，田柠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评价道：“手感不错诶。”</p>

    陈彻走过来，看到那箱子东西眼睛都亮了：“我去，这进口牌子吧？姐你大放血啊。”</p>

    方潋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她拿走田柠手里的那把铲刀，放回工具箱里，然后盖上盖子扣好锁扣。</p>

    “不是我买的，应该是有人送错了。”方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走出去两步又回头交代道，“别瞎碰啊。”</p>

    她猜到是谁送的，想了想还是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p>

    等了半分钟，那头没接。</p>

    方潋挂断，又重新拨了一个。</p>

    打到第五通电话的时候，温誓接了。</p>

    他开口就先说：“刚刚在吃饭，手机不在身边，怎么了？”</p>

    方潋站在后门口，初夏的风吹得人心绪浮躁，她说：“温老师，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p>

    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装傻：“什么夸张？”</p>

    方潋说：“杀鸡焉用牛刀。”</p>

    温誓在电话那头笑了声，问：“收到了？我也不太懂，问了几个朋友，应该是好用的。”</p>

    方潋踩着脚下的碎石，突然感觉到一种疲惫。</p>

    她提起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说：“温老师，用不着这样，贿赂也没有这个贿赂法。”</p>

    后门口有棵老枇杷树，几年前到了春夏还能结结果，现在都开不出花了。</p>

    风一吹，居然还在向下掉叶子。</p>

    电话里没声了，温誓停了很久，像在做什么准备。</p>

    方潋举着电话，耐心等着。</p>

    “我是贿赂吗？”他先问，后又说，“方潋，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追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p>

    方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甚至她就在等这句话，好让她说出她准备好的那句。</p>

    ——“那抱歉了，我不喜欢负债的男人，我吧，只和男人有福同享，不和男人有难同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