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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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茗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有点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雨，落在地上都能溅起水花，硬冲是不行了。</p>

    偏偏她买了不少东西，提着都费劲。</p>

    向茗将购物袋往胳膊提了提，准备回里头避雨。刚转过身，听到有人叫“小姑娘”。</p>

    她下意识回头，看到一柄黑伞，离她越来越近。</p>

    最后，撑在她头顶。</p>

    是齐家那位叔叔。</p>

    严叔伸手要接向茗手里的购物袋：“是回家吗？”</p>

    她往他身后瞅了眼，没看到齐越，“对的，回家。”</p>

    “我可以自己提。”她有些不好意思。</p>

    严叔不勉强，只把伞往向茗的方向偏了偏，“正好顺路，一起？”</p>

    向茗看了看天，没有拒绝。</p>

    严叔带她到临时停车点，离超市不远，停了辆打着双跳的劳斯莱斯。</p>

    他打开后座，做了个“请”的姿势。</p>

    向茗抬头，看到坐在另一侧的齐越。</p>

    他戴着耳机，侧头看着窗外。</p>

    向茗稍一犹豫，挪到车里，将几个购物袋放到脚边。本来挺宽敞的后座，一下就显得逼仄。</p>

    她还记着之前他不理她的事，这会儿也不想主动贴人冷屁股，只淡淡说：“齐先生，谢谢。”</p>

    齐唤回头，隔着墨镜，像是看着她，“是严叔看到你。”</p>

    向茗无语，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没那么好心。</p>

    被点名的严叔一愣，随即笑了笑，发动车子。</p>

    是他先看到的小姑娘，但他哪敢自作主张。</p>

    于是，向茗稍稍往前靠了靠，“叔叔，谢谢您，不然我今天不是落汤鸡就是在超市睁眼到天明。”</p>

    严叔受之有愧，避过这个话题，“可以叫我严叔。”</p>

    “好的，严叔。”向茗正要自我介绍，手机响了。</p>

    蒋舒艺的微信：【皎皎，北京那好像有人在打听你。】</p>

    皎皎是向茗小名，知道的人不多，这么叫她的更少。</p>

    向家的小姐，不是一般人能叫得起小名的。</p>

    向茗心口一紧：【知道我在南城了？】</p>

    蒋舒艺回：【还不清楚，你注意着点。】</p>

    向茗被这么一打岔，心情不大好，想了想对严叔说：“严叔，我姓徐，您可以叫我皎皎。”</p>

    徐是她妈妈的姓，名字也不算撒谎。</p>

    严叔笑着说“好”，他又从后视镜看一眼齐唤，笑而不语。</p>

    超市离“汀兰水榭”其实也近，几分钟就进地下车库，下车时向茗特意观察了下齐越。他等车停稳解锁，自己伸手就打开车门，甚至不需要摸索，他利落下地，再关上车门。</p>

    要不说，打死她都不信这是个眼睛看不见的人。</p>

    心里头对他越发好奇。</p>

    严叔锁上车，又对着向茗说：“皎皎，我帮你拿两个。”</p>

    向茗刚想拒绝，身旁一道低沉的嗓音，“好了吗？我赶时间。”</p>

    向茗：……</p>

    那你倒是走呀，等我干嘛？</p>

    严叔憋笑：“皎皎，你昨晚请我们吃蛋糕了，邻里之间互帮互助。”</p>

    “谢谢严叔。”向茗递过去两个袋子，眼刀子“嗖”一下飞到齐某人脸上。</p>

    瞧瞧，严叔多好，还记着吃过她的蛋糕。</p>

    回到家，向茗累死，菜是买了一堆，无从下手。她挑了看似最简单的牛排，打开做菜软件照着做。</p>

    老师又发来消息，说李语楠的策划已经提交，问她的什么时候完成。</p>

    向茗擦了擦手，去开电脑，通读一遍，觉得还不行。</p>

    【老师，周四前一定给您。】</p>

    老师没再回。</p>

    向茗认真看写的策划案，忽然“砰”一声响。</p>

    坏了，她冲到厨房。</p>

    锅穿了。</p>

    向茗手忙脚乱关火，拍照发给蒋舒艺：【牛排废了，我的心也碎了。】</p>

    蒋舒艺照例“哈哈哈”，问：【你不是开着教学视频？】</p>

    向茗把牛排扔湿垃圾桶，看了看惨不忍睹的锅：【看视频so easy，但我觉得吧，我的眼睛是很快学会了，手还没有，它跟不上我的眼睛啊。】</p>

    蒋舒艺笑骂了一句，最后问：【想吃啥，姐今天请你，给你点外卖。】</p>

    向茗顺竿子爬：【谢谢舒姐，要是再来杯奶茶就更好了～】</p>

    【滚！】</p>

    蒋舒艺最后还是给她点了豪华版螺蛳粉，又配了杯加满料的奶茶。</p>

    “汀兰水榭”门禁严，外卖小哥只能在跟业主确认后进大门，但进不了楼。向茗穿上外套，拿着手机下楼取外卖。</p>

    今天也是神奇，说下雨就下雨，说停又停了。</p>

    她拿上外卖，刷卡进门时，迎面遇上严叔，她往后让了让，“严叔。”</p>

    严叔习惯性侧身，让她先进。</p>

    两个人都让着对方，僵持。</p>

    向茗笑：“严叔，您先。”</p>

    严叔没客气，错身时，闻到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他看她的外卖袋，“还没吃饭？”</p>

    向茗扶着门，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煎牛排把锅给煎穿了，“嗯，刚吃。”</p>

    严叔一言难尽地又盯着她的外卖袋看，忍了忍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好，快上去吧。”</p>

    向茗点头，走了两步又问：“严叔，齐越一个人在家？”</p>

    大帅比就是大帅比，人美，让人放心不下。</p>

    严叔脚步停顿：“放心，他一个人可以。”像是想起什么，“等会儿他该下来散步了。”</p>

    说是散步，其实是练习数步，从室内到室外。</p>

    向茗目送严叔离开，进电梯后，朋友圈同时刷新，她刷到几条一模一样的，都是电视台的同事。</p>

    配图是一桌的日料，有寿司刺身，也有寿喜锅。</p>

    他们说：【欢迎加入～】</p>

    欢迎的李语楠。</p>

    李语楠是正儿八经入职电视台，她却不是，甚至在老师眼里，她就是个履历漂亮，背景强大，却未必有实力的花瓶。</p>

    很好，有被鞭策到。</p>

    电梯还在上行，向茗等到了23楼，又赶紧按了1。</p>

    她要去外头守株待齐。</p>

    五月的南城还很凉快，夜色下，向茗坐在喷泉边上，一边嗦着螺蛳粉，一边守着楼门口。</p>

    一口粉、一口丸子、再一口奶茶，吃完最后一颗丸子，她眼睛亮了亮。</p>

    她第一次发现，有些人穿西装标志，穿卫衣更好看。</p>

    向茗目不转睛望着那个从楼里出来的大帅比，他没有戴墨镜，只戴了只黑色口罩，秀出高挺的鼻梁轮廓。一反常态的宽松黑卫衣，黑裤子，越发显出了他白皙的皮肤。</p>

    比起西装下那个写满淡漠和距离感的齐先生，这身休闲装备简直帅出天际，忽然就有了少年感。</p>

    向茗系紧外卖的打包袋，再拎上奶茶，她跑得比任何一次都快。</p>

    到他跟前，没等她端出标准主持人微笑脸，他却猛地后退一大步。</p>

    “好巧啊。”她嘴角抽了抽。</p>

    齐唤听到声音，收住继续往后退的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