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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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潮湿的山洞里,那一袭白就这样突兀地出现,整个人都好似天然发光体,潦草的洞穴因他的出现而恍若仙境。桃落落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但一个大活人自然不会被一个视力正常的人忽略,步席衣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似一眼便看透了当下境况。
苻绫忘记小手还抓住烤肉,见步席衣看向桃落落,连忙扯着他的袖子道:“桃师姐是我朋友。”
看到袖子上那个明晃晃的油渍印,桃落落惊恐得差点炸毛。
她虽对仙尊了解不深,但有一点几乎九州尽知,仙尊他有洁癖!
苻绫也注意到自己留下的小爪印,缩回罪恶的小手爪:“弄脏了,要不穿我的吧,我储物袋里有很多衣服。”
就是尺寸有些小,不知道仙人哥哥能不能穿下。
“没事。”一个净身诀后,步席衣身上的污渍跟苻绫手脸的油渍统统消失,招回放在洞口的法宝递给苻绫,迈步走了出去。
那双白靴踩过积满腐叶的古林,发出轻微的响声,整个林子静谧得好似只有脚下这道声音。
苻绫忍不住问他:“仙人哥哥怎么这么快就来啦?”
“凌霜宗时,我曾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分神。”
苻绫似懂非懂:“所以现在出现的并不是仙人哥哥的本体,而是□□吗?”
步席衣淡淡“嗯”了一声,抬头望向天际,此时一股诺大的黑云正飞速向他们这方移动,还未近身,魔尊如山厚重的威压笼罩而来,苻绫赶紧转头去看桃落落,好在桃落落早已嗅到危机,遁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等苻绫松一口气,谷悬月的声音就响彻在耳边:“仙尊既来下三洲,何不来本座宗上一坐?反而干起来偷摸诱拐别家孩子的勾当。”
苻绫挠了挠头,察觉师父好像误会了什么。
看向半空中,桀骜地坐在鹰背上的男人,黑绒大领半搭在肩上,黑袍下紫衣邪妄,冷肃的面容就连苻绫看了都生了怯意,更何况师父此时的眼神格外冷冽冰寒,让苻绫更深一步认识到,自己闯祸了。
虽然他什么也没干,但又好像什么都干了。
跑路后期,全是苻绫在指挥桃落落要怎么跑的。
刚想开口跟师父解释,仙人哥哥没有诱拐他时,步席衣却道:“魔宗的防御竟如此薄弱,也是我未曾想到。”
两人争锋相对,仙魔一战似要一触即发。
苻绫、苻绫在步席衣怀里,小小得打了个喷嚏。
交汇半空的两条视线同时一顿,同时和风化雨地落在苻绫身上,谷悬月身影一闪动,便晃到了步席衣面前。
桃落落将苻绫抱出来时,他没穿外袍,现在有些冷了。
“绫绫,回为师这儿来。”谷悬月朝苻绫伸出手,脸色放缓,苻绫条件反射地也张开手要抱抱,紧急反应过来,拧巴了下小脸,“你们不许打架,打架是不好的。”
“不打。”谷悬月磨了磨牙,有些不甘心,但为抱回崽崽,魔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苻绫清澈水润的双眼又看向步席衣。
步席衣颔首:“不打。”
苻绫放下心,伸手朝谷悬月扑去,软软地喊了声:“师父~”
一瞬间谷悬月心都化了,抱回小徒弟后,指尖一抹黑云在苻绫身上编织,没一会儿,一件跟谷悬月身上的同款小版黑绒斗篷出现在苻绫身上,将寒意彻底阻绝。
如期,烟花展开始。
一簇簇绚烂的烟花猝然炸响夜空,瑰丽的五彩光芒星星点点散开,亮如白昼,苻绫趴在悬崖上的玉石栏杆上,仰着头,兴奋地伸手去接飘落下的各色花瓣,花瓣上灵蝶粉的荧光还未完全散去,如千万萤火飞舞夜色。
修仙界的烟花自然不是凡间那种用硝石制作,而是以灵力制成,因此比起凡间的烟花,也更为盛大亮丽,足足持续到子时宴散人尽才歇。
舒云卷站在苻绫身后三步的地方,看见苻绫映着烟火的琥珀眸,以及眼底下青涩稚气的朱砂痣,那张从来带着虚假笑面的脸,此刻流露出真切的温柔。
魔宗的这场烟花,整个无婺洲都看到了。
也看到在结束的最后一刻,绽放在天空中明亮耀眼的一句“绫绫,欢迎加入魔宗”。
小崽子自睡醒之后便精神旺盛,活蹦乱跳地好一顿折腾,夜幕深邃时,幼崽精力耗尽,窝在自家师父的怀里,睡着时还带着笑,像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
步席衣出现在谷悬月回魔尊殿的道路前,他像已在此处等候许久,月色在白发上落满铅华,夜风吹得白衣飞舞,他独立于此处,整个天地因他而万籁俱寂,而他犹如一柄藏于剑鞘的剑,沉稳自若,又不掩锋芒。
谷悬月站定脚步,眉头皱起。
风过无声。
步席衣回身,目光落在谷悬月怀中的小人身上,再度移开,直视谷悬月阴鸷的魔瞳,说出一句话:“凤凰秘境要开了。”
就如触及到一个临界点,谷悬月心中的那个弦轰然绷断。
“你什么意思!”谷悬月压着声音也难掩愤怒,抱着苻绫的双手不由缩紧,仿佛步席衣说出什么话,就会将苻绫从他身边重新夺走。
浓郁至暗的魔气在谷悬月周身张牙舞爪地翻卷,脚下地面寸寸崩裂。
崩裂蔓延到步席衣脚下,再难进分毫。
两方剑拔弩张相对而站。
“你知道的,苻绫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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