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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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稚用过汤药后,安稳睡了一夜,将汗发了出来,等到次日清晨苏醒时低烧已褪去不少,人也清醒了许多。


    她在宫人的服侍下简单洗漱了一番,歪在病榻上,病殃殃地用早膳。


    昨夜陛下来过的事谁也不敢告诉她,只将圣意转述∶“公主,圣上说,您必须喝药。”


    “嗯,知道。”她没什么胃口地低头喝着粥。


    昨日怕苦不肯喝药不过是无意识时身体的本能,不好起来,她又要怎么去求皇兄宽恕呢。


    她病一日,监狱里伯父伯母就多受苦一日。谢郎身子康健倒还能抵挡一阵,可伯母历来喜洁,又有哮喘,牢狱那种腌攒的地方怎么能够久待……


    眼眶又漫上一阵酸涩,却终究忍住。她知道,哭是没有作用的。她得振作起来,另想办法。


    皇兄不是不辨黑白之人,他只是恼她没有出嫁便心向谢家才会那样说她。这件事,她越是替谢家辩解越会适得其反,但至少,她可以求他为伯父伯母换一间舒适些的牢狱。


    她陷在沉思中,未注意端着药从门外走进来的木蓝。木蓝满眼热泪,直至走近了将药放在案上才怯怯唤道∶公主。


    “木蓝”


    木蓝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扑进她怀中嚎啕大哭。周遭宫人都面露尴尬,薛稚原也有许多话想问她,便道“你们都下去吧。”


    屏退宫人后,她焦急地攥住了木蓝的手


    “现在怎么样了呢?伯母伯父呢?郎君呢?青黛呢?都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事发之日,除却被孤身带回宫廷的自己,她身边所有人都被羽林卫抓走,投之监狱。


    这已是事发后的第二日了,薛稚实在忧心谢家人的安危,尤其是身患哮喘的阮氏。


    木蓝擦着还在簌簌下落的眼泪,哽咽道∶我们被关在女监,郎主和世子的情况我不知道。只是夫人,夫人她的哮喘病又犯了,还好青黛在,又及时找来了狱医,否则,否则……”


    前夜监狱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木蓝再说不下去,眼泪滂沱成河。


    她呈名为谢家的家生女,实则是阮夫人捡回来的。那年家乡大旱,她父母亲族全被饿死,只有她有幸遇到了探亲路过的阮夫人,被捡回谢家,做了婢女。


    夫人心善,谢家原还许许多多像她这样被夫人捡回来的女孩子,在她心目中夫人就是她第二个生身母亲,又怎可能不忧心。


    薛稚亦是泪流满面,追问道;“那伯母现在有没有事?”


    木蓝哭着摇头“我不知道……夫人病发之后,狱医给她喝了药,另外找了间屋子安置,那时当是好转的。只是第二天我就被叫回来服侍您了,狱中的情况,我实在不知道……”


    “我现在就去求皇兄。”薛稚流泪说着,不顾尚且酸痛的病体,欲要下榻。


    木蓝却焦急地拦住了她,欲言又止“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薛稚不解回头。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和您说……”木蓝嗫嚅着唇说。


    想起昨日的事她便唬得心惊肉跳。她虽然笨,许多事都不懂,可她也知道那不会是正常兄妹的范畴。陛下趁着公主昏迷之际如此轻薄她,谁知道夫人他们下狱的事,是不是他故意的呢……


    眼下,如果她把这些事都告诉公主,让公主去求他,不是任由他欺负么?


    “你说呀,到底怎么了。”见她支支吾吾不肯说,薛稚也心急起来。


    木蓝把心一横,哭哭噎噎地把昨日所见说了∶“昨日我瞧见,我瞧见陛下他……他趁您睡着的时候抱了您……我,我怕您去求他,他会欺负您……”


    薛稚不由愣住,怔怔看她“皇兄抱了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公主似全然没往那方面想过,木蓝愈发着急。道“公主,难道,难道您从来不曾想过吗好端端的,郎主他们怎么会造反啊……谁知道会不会是陛下故意为之呢!为的就是……为的就是……”


    终究是说不下去,她似一只突然泄气的河豚,眉目耷拉下来,赌气道“反正,我觉得陛下就是故意的。他对您并不是兄妹之情!您去求他,只会正中下怀而已!


    她想起那日陛下看公主的眼神颈后便生出一片片的鸡皮疙瘩。那哪里会是兄长看妹妹的目光,分明就和世子看公主的一样!


    可他和世子不一样,他是公主的哥哥啊,公主那么敬重他,他怎么可以轻薄自己的妹妹!真是恶心死了呀!


    薛稚怔然一瞬,渐也明白过来,她看着案上的药碗,寒气一点点自指尖攀至头顶,胸腔里一颗心却直直下坠。


    从前一直逃避的某些设想如疾风暴雪纷沓袭来,耳边嗡嗡一片。


    她想起他当着谢郎的面取出那条罗带来说她让他好找,想起他看她的眼神总是热烈幽深,想起他让她好好想想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为什么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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