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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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否有人出宫,再在宫中各处仔细找找,华林园树木众多,极易藏匿,又有圈养的野兽,可别出了事。”


    “另,现在就派人到各个城门去,吩咐各个城门,待到明晨启门,严查过往行人,尤其是南北的两道水门。”


    “是。”伏胤领命而去。


    一夜都没有消息。


    待到后半夜雨势渐小,羽林卫们手持火把将华林园翻了个底朝天也无任何线索,又因下雨,足迹被大雨掩埋,待到次日清晨雨停,更是没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桓羡在漱玉宫中枯坐了半夜,勉强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去上朝,直至下朝时分,才终于等到有人通过大通门附近毁坏的宫墙出逃的消息。


    桓羡严厉惩治了看守不力的城门侯,又派人顺着线索去查,一路查到了朱雀航上??据居住在附近的百姓说,当夜,曾看见有船只沿秦淮北上,往东篱水门去了。


    秦淮水向东北注入长江,必经这道水门。加之此时,在广陵秘密监视谢?的斥候也传了消息来,言建武将军自昨日入山狩猎后便一直未归,至此,一条完整的窜逃路线已然呈现眼前。


    桓羡怒不可遏,一面派人紧急前往陈郡谢氏老宅寻人,一面派人往长江边上赶,试图将极有可能已然渡江的二人拦截在长江北岸。


    然而紧接着传来的一则消息却令所有人都震愕万分??


    原来当日清晨,长江边上刚放了航便有船只迫不及待地驶出,然因昨夜暴雨之故,长江河水暴涨,一个浪头打上来,船只失去平衡,将船上的人齐齐抛入水中。


    那撑船的是个男子,箬笠蓑衣,也看不清相貌。一同被抛入水中的船舱里的客人却是个女子,一袭红衣,在江风中烈烈如火。


    见有人落水,周遭渔民纷纷跳入水中救人,然而江涛甚大,竟是连那件红衣也没能救上来,只寻到了挂在船舱上的一件璎珞。


    饰品珍贵,几个救人的渔民险些为此打破了头,争得不可开交。后来,是有人认出那并非民间制品,上报至了管理长江渡口的官衙处,才一路辗转送进宫来。


    看见那串流苏璎珞时,桓羡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原本还心存侥幸,民间着红衣之女子何其多,未必是她。她那样柔弱的一个人,即便是有谢兰卿,夤夜雷雨,又能跑得了多远呢,必定是还好好地躲藏在城里。


    然而所有的妄念都在这串当日亲手所挑的流苏璎珞前化为了泡影。


    冯整试图劝他:“公主曾在会稽居住,泽国水乡,兴许会水……老奴这就叫人再去江中打捞,一定会没事的。”


    桓羡耳边却是一片嗡嗡之声,剧痛在心脏处蔓延开,五脏如裂。


    他看着冯整的嘴在自己眼前一张一合,下意识颔首,想要开口应个“好”字,喉咙处却漫上一阵猩甜,一口鲜血应声喷在珠帘之上。


    当日,漱玉宫中传出消息来,天子患病,不能参加原定于未时的华林园听讼,改请万年长公主主持。


    白日里羽林卫各处搜查已闹出了些风风雨雨,薛稚葬身江中、皇帝病倒一事,自然也传进了宣训宫中。


    得知皇帝咳血,太皇太后只冷冷一笑:


    “他诬陷忠臣、强抢臣妻的时候,人家都没咳血,他又咳什么血呢?”


    又嘲讽地道:“少年咳血非福寿之辈,以我之见,陛下还是早些找些宫人留个后吧。省得我这把上了年纪快要入土的老骨头,到时候还得替他操心国家承继之事。”


    何太后却是心疼得红了眼,亲自入漱玉宫探望照料,又劝他:“你这又是何苦呢。”


    “强扭的瓜本是不甜的。何况你也把她逼得忒紧了些,她终究是你妹妹,待你也是如兄长般的崇敬,哪有才发落了妹夫就要妹妹跟你的……”


    “逝者不能复生,既然她冒死也要逃离你,就一切向前看吧……你还有阿菀呢……”何太后叹着气道。


    嫡母还在耳边喋喋不休,桓羡却是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脸色青白,一双眼爬满血丝。


    是他把她逼得太紧了吗?


    好像是啊。她明明已经很乖顺了不是吗?是他偏要以那些下流法子折辱她,企图让她彻底死心,安于做他的笼中鸟。


    他以为,只要再逼她一点点,她就能彻底臣服,死心塌地地留在他身边,如果早知会是这个结局,他一定不会再这般逼她。


    可惜,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次日,天子如常参加朝会,一点儿也看不出昨日的“病重”之貌。


    何钰与何太后都长松了一口气,毕竟,天子与十三娘的婚期将至,他们可不愿看见再因薛稚生出什么岔子。


    漱玉宫的掌事宫人与看守大通门的城门侯俱被严惩,朝廷又恢复了往日秩序,太常寺与礼部依旧忙忙碌碌,全力为即将到来的帝后大婚做准备。


    乐安公主与建武将军先后离奇消失、或许葬身鱼腹的事就如栗沉大海,朝臣们讨论了一阵后,便再击不起什么风浪。


    虽则派去陈郡讯问卫国公夫妇的羽林卫还未归来,但当日长江水面众目睽睽,又有证物,想来是作不得假的。于是颇为二人可惜。


    陆韶却不这般想。


    下朝之后,他没有回府,而是去到长干里的那处宅院。


    师莲央已经等候在室中了。进入门中,她正在抚琴,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他在旁坐下,耐心地听完,慢条斯理地饮下侍女刚奉上的茶汤,问:“昨日乐安公主坠江之事,你怎么看?”


    暗卫江澜安静地侍立于侧。


    师莲央美目倩盼,面上并无伤怀。妩媚一笑:“不过是处障眼法罢了。”


    “哦?”陆韶眉目微挑,似乎来了些兴趣。


    师莲央停下演奏:“声东实为击西。昨日长江水面上公主坠水之事只不过是出障眼法,陛下是被伤心蒙蔽了头脑,眼下或许不知,但很快,就能顺路查到南边去。”


    所以她才觉得薛稚可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逃,总会留下踪迹,一旦等到陛下醒悟过来,下令搜捕,他二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不过是蝼蚁无济于事的挣扎罢了。


    她也太不知变通了,应该学学她的母亲才是。如果终究逃不掉被囚的命运,就学着享受它。


    男人征服天下。而女人,却可征服这个男人。


    陆韶笑了笑,没对她的猜测点评什么。只问:“所以你觉得,他们会去哪儿?”


    “总归是南方吧。”师莲央道,“大隐隐于市,兴许,会去会稽。”


    毕竟卫国公曾在会稽为官,谢家在此尚有势力。会稽本身也是个繁华的大郡,郡内河流水系众多,便于隐藏与逃匿。


    陆韶亦以为然,点点头,唤江澜:“既如此,你便去会稽等着谢使君吧。”


    “若是刺杀失败或者让他瞧见你的脸,我就杀了她。”陆韶冷冷地说。


    他之所指正是师莲央。江澜震愕抬眸,对上莲央亦是震惊投来的视线,脸上一红,飞快地垂下眸去。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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