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5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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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韶走后许久,莲央还在琢磨着他方才的那番话。


    陛下,这么快就要对陆家下手了吗?以至于陆韶迫不及待地就想弑君。


    也是,调梁王入尚书台已是明晃晃的分权于宗室,遑论年后就将召开的春考。


    一个是快刀子,一个是慢刀子,快慢齐下,怎能不让人心惊。但即使如此,让一个女人去替他承担弑君的后果与罪名,也未免太过下作。


    江澜静静地立在门外,听见里头没声响了,才敢进来。唤她:“江蓠。”


    他自吴兴那趟任务之后,几乎被公子所弃用,半个多月的刑罚结束后也没召他回陆府,便一直跟在了莲央身边。


    方才陆韶进来,也没特意避着他,叫他听见了全部谈话。


    “你若为难,不必顾忌我。我不怕死。”他垂眸低低地道。纤长的黑睫掩去了眸中情绪。


    师莲央抬目睇他。


    “小子,叫错女人的名字可是不礼貌的。况且你也分明知道我不是她。”她莞尔一笑,有若太阳升朝霞。


    十四年前,真正的江蓠偶然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一个四岁的男孩子,将他带回家,改名“江澜”,从此带在了身边。


    十二年前,济阳江氏因谋反之罪被判满门抄斩,女眷悉入教坊,奴仆俱被发卖。江蓠不堪受辱,投江自尽,恰被讨荒途中的农女师莲央瞧见,硬是潜入水中换上她的衣裳,顶着张脏兮兮的小脸儿走到前来拿人的官兵面前:“我就是江蓠,你们带我走吧。”


    时至今日,她已记不得入教坊那日的许多事,唯独记得,那是她自出生以来吃得最饱的一天。


    再然后,就是遇见陆韶,为不被揭穿答应了做他的暗子。又三年,被发卖到北方的江澜也寻了过来,被陆韶收入麾下,找人教授了他一身好武艺,从此成为他身边一把见不得光的刀。


    回想从前,十年就这么过去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她知道他是为了江蓠,觉得她顶了江蓠的命,所以愈发卖命地为陆韶效力,想她代替江蓠活下去。


    但她终究不是江蓠,她也不会这么傻傻地任人宰割。


    于是她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的,如果他真的要杀你,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玉手轻抚过他脸颊,一路抚至胸膛之上,又叹息着轻声说:“你还没成为真正的男人吧?阿澜,不可惜吗?”


    江澜猛地抬起头来,对上她含笑晏晏的目光,脸上变得通红,又瞬间低下头去。


    他脸上一路红到了脖子根。摇头道:“不,我不能……”


    “可我不是江蓠啊,你也不必担心会冒犯我。”


    他再一次猛然抬起脸来:“不……我不是……”


    女郎和她,他一向分得很清。他只是近乎固执地把她当作江蓠,固执地认为保护她是为了让她延续江蓠的命,以此来压抑心底那些他也不甚明白的情绪。


    “那如果说,我很喜欢你呢?”莲央浅笑。伸手勾住他腰间系带,“不会么?没关系的,阿姊教你……”


    少年人黯淡如黑夜无光的眸子在她说那句喜欢时忽燃起了一丝火光,直直地看着她,愈燃愈烈。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好像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室外春雪纷飞,有如月影银涛,室内春色如酒,馥郁醉人。


    事毕之后,师莲央检视着这具亲自替他洗过满是伤痕的身体,手指轻抚其上时,指尖皆在颤抖。她怜惜地问:“疼吗?”


    她指下的伤痕,是上回陆韶以她为筹码威胁他刺杀谢?失败所遭受的刑罚。新伤覆盖旧伤,交错纵横,虽已结痂也煞为可怖。


    他仍伏在她身上,摇头:“已经过去了。”


    又红着脸攥住她乱抚的手,问:“你疼吗?”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之所问,摇摇头:“傻小子,我早就不是完璧了。”


    “他也这么对过你吗?”


    师莲央眼中漠然:“他嫌我脏,已经很多年没碰过我了。”


    此后是许久的沉默,久到师莲央以为他已睡去想将他放下来时才闻见低低的一声:“不,莲央不脏。”


    脏的是这个京都。


    又三日,陆韶再一次莅临枕月楼。


    她和江澜的事当夜便传进了陆韶耳里,面对这个已然生出反骨的女人,他有深深的恼怒,却还是明知故问:


    “药呢?送进去了吗?”


    莲央当着他的面将药取出,扔在地上用绣鞋踩了个粉碎。


    陆韶面色冷厉:“江蓠!”


    她面上无愧无怍:“当初大人留我在教坊,分明只言是刺探情报,未说是杀人。”


    “如今要我把药送给公主,让公主毒杀陛下,一旦东窗事发,公主也活不了。这是两条人命。”


    “一饭之恩,我这十一年也算报了,我不欠大人什么,这件事,我绝不会做。”


    “既然大人执意要拿江澜威胁我,这两条人命,就算上我一个吧。”


    女人眼中平静得有如一潭死水,映出他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江蓠,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恶意违令,勾引江澜,你真以为我不会动你了是不是?”


    “那又如何?”莲央反问,“大人有哪句话言明了不许让我睡他了呢?我原本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啊……是大人让我变成这样的啊,大人您难道都忘了吗?”


    “还是说……”她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以袖掩唇,故作惊讶,“大人拿江澜威胁我,是因为吃我这个婊.子的醋?”


    陆韶额上凛绷的青筋,就此一根根断掉。浓郁如墨云的眸子透出一丝寒意,是发怒的前奏。


    但莲央偏走过去,纤纤玉指拈着一缕青丝,在指尖绕出旋儿,自他颈下柔柔地滑至胸膛:“大人若想睡我,尽管睡便是。莲央本就是你的人,犯不着整天拿江澜威胁我,一副争风吃醋之态,没得叫人笑话。”


    “吃醋?”他似闻见了可笑之言,从来冰清玉润的世家公子,眸底燃着两簇隐忍火焰,“你也未免太过瞧得起自己。”


    师莲央反唇相讥:“大人不吃醋,不吃醋拿江澜威胁我干什么?也不防告诉大人,我和江澜原没有什么,既然大人怀疑我们,那我就做给大人看。”


    “况且,大人之所以隐忍不睡我,不就是嫌我脏么?若莲央还是如十六岁之前一样,大人岂会忍耐成这样……”


    她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竟是陆韶上前一把抱起了她,筋臂如铁箍得她一阵阵发疼。不由娇喝一声:“陆韶!”


    她反抗地踢腾着双腿,振臂挣脱起来。却被禁锢得死死的,陆韶平静的眼底似抑着万千风雨:“你不是觉得我是吃醋江澜能睡你么?那你就试试看。”


    语罢,一把将人扔在了床榻上。


    门外,江澜面红耳赤地立着,提心吊胆了半夜。


    室中的动静一直响至半夜才歇,事后,陆韶身在浴间宽大的木桶中,温水只到胸前,肌肤白莹,筋肉紧实,长长的墨发垂下来,又恢复为一尘不染的谪仙之姿。


    莲央强撑着发软的腰肢行来,拿过干毛巾替他擦拭湿发,他闭着眸,薄唇冷淡地吐出二字:


    “滚开。”


    某处已经擦洗过十数次,那股恶心之感依旧没能抑制下去。


    他非重欲之人,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与岳家的表面关系,可以几个月不行此事。今日,却是中了这女人的激将法了。


    假正经什么。


    莲央在心里腹诽,依旧替他擦拭鬓边湿发:“大人不该让我去怂恿乐安公主。”


    “一来,公主与陛下有着青梅之谊,未必就恨之入骨,愿意冒险;二则,公主小产,漱玉宫里如今正是围成铁桶的时候,那药可不是那么好送进去的。一旦事发,连累的还不是大人您么……我可受不了那些严刑,到时候,还不得连累大人您?”


    “再且,京师和宫中都是陛下的地盘,不易得手。即使赫然驾崩,局面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公子何不趁着陛下在外的时候呢?”


    陆韶冷冷挑眉,转目横她一眼:“还用你教?”


    桓羡有迁都之意,大约不久之后,会前往洛阳巡视旧都,营造宫室。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了。


    更为重要的是,陈郡离洛阳不远,洛阳郡守谢诲也正出自陈郡谢氏。这真是……连事发之后的替罪羊都是现成的,他又岂可辜负天意?


    ??


    建始五年的元月就在平淡之中度过,怕刺激着妹妹,桓羡终究没有召回远在朔州的薛承父女,原本设想的为她改换身份、成婚一事,也就只有暂且搁下。


    但他却颁布了一道旨意??元月初七人日的时候,下诏文武百官新为父者加官一级,天下为人子嗣者民爵一级。


    这向来是立皇太子时才有的大赦。尽管诏书托以孝义、怀念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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