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6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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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夫妇与何令茵的父母皆已赶了来,才要开口询问,何令菀已头也不回地离去。


    室内,何令茵看着洞开的门扉里堂姊与堂姊夫离开的身影,笑声渐渐癫狂。


    那话自然是骗何令菀的,伯父,根本不知道她和父亲的图谋。


    但她也着实可笑,就算事情败露,何家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一个个在她出事后恨不得没有她这个侄女、女儿,避之不及。她又为何要顾忌他们?


    只可惜啊,这样好的计策,居然被薛稚发现了……


    马车内,何令菀抱膝而坐着,将头埋在臂弯里,眼泪无声长流。


    往日坚强高傲的贵女何尝露出过这等脆弱的模样,即使无声,双肩脊背皆在颤抖,梁王默默看了她一晌,犹豫半晌,递过去一方手帕:“阿嫂……”


    有如长夜的缄默似被打破,她忍了半日的委屈终发作出来:“别叫我阿嫂,谁是你阿嫂!”


    她觉得自己真是可悲透了。


    为家族赌上人生与婚姻,不想一朝失败,家族便弃她如敝履。也不知前时的汲汲营营,都是为了什么!


    “那你别哭啊,你看,鼻涕都快流下来了……”梁王讪讪地说。


    她脸上一红,帕子已递到跟前,也不好不收,勉强在脸上擦了擦,语气嫌恶:“也不知是哪个花娘绣的,叫人恶心!”


    “哎,是我亡母绣的,怎么就成花娘绣的了……”梁王解释。


    自己发作了半天他都悉心安慰,冒犯他亡母他也不计较,何令菀内心羞愧,再开口时,语气便和软许多:“你不是红粉知己最多吗?”


    “那都是装出来的,不然,皇兄怎会容我至今……”梁王道,又恍然大悟似地看她,“阿嫂,你不会因为我从前女人多才厌恶我的吧?可那些都是虚的啊,不曾有过的……”


    谁要他解释那些了。


    何令菀心头一阵烦乱


    她厌恶他这个纨绔子弟院中姬妾多虽是事实,可说出来,倒像是她在吃醋一般,一时冷了语气:“没什么,别多想。多谢你。”


    ??


    麝香的事终究被瞒了下去。


    因着桓羡最近不曾拉着她行那种事,那盆花被暂时转移到了庭院中,毕竟麝香终究有损女子气血,过多接触指不定对身体有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她虽不想为他诞育子嗣,但也不想白白为他糟践自己的身子。


    她穿了件轻薄的齐胸襦,上橘下碧,坐于回廊的美人靠上看着摆放在中庭的那盆栀子花,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当年母亲盛宠时的事。


    据闻当年因为母亲喜欢栀子花,先帝曾下令宫中园圃广植此物,连这碧华宫与太后的寝宫崇宪宫都不能幸免。以至于每每到了初夏时节,宫中弥漫的,皆是栀子的清香。


    又听闻,母亲还喜欢昙花,然昙花一现实为难得,先帝便下令自全国各地搜集此物,培育于园圃,每值花期,轮番捧着昙花由她观赏。实在是难得的恩宠。


    可惜,这样的恩宠也没能救得了她,最后还是被逼着殉葬了。


    一想到母亲,她心情便不是很好,夜里早早地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透帘烛光微暗,知道是他来了,她慵懒地翻了个身:“今夜没有雷雨。”


    身后,桓羡被她呛住,薄唇微抿,翻身上榻:“没有不能来找栀栀?”


    她不语,偏把脸别过去,意料之中地被他拽着手腕拖回去。腰肢软若无骨地被他扣在怀中,实在挣脱不得也就不挣脱了,只道:“我只是觉得可笑,堂堂一国天子,偏偏做这些瓜田李下的营生。”


    “哥哥不觉得可笑么?”她回眸过来,长睫微眨,杏眼清润,偏蕴着几分清浅嘲笑。


    瞧上去不似生气,倒有几分打情骂俏的薄嗔。


    桓羡心情稍稍好了些,轻搂着她,彼此脸颊轻贴。道:“我有什么可觉得可笑的。”


    “男女居室,夫妇之大伦也,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夫妇。


    她心头有如被什么刺了一下,略觉讽刺地轻嗤一声:“哥哥过来,难道不是为了逼我生孩子?”


    “哥哥,其实我真的很好奇,明知我不喜欢还要强迫我,究竟是因为您那几分浅薄的喜欢,亦或是,只是因为你想要个孩子?”


    “如果单纯只想要子嗣,你找别的女人生不行吗?又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还是说,你根本对其它人有心无力?”


    这话逾矩得很,桓羡下意识地要发怒,然忆起两人间这没完没了的冷战,倒也稍稍克制着,只冷笑:“你说呢?”


    热烈的吻开始烙在唇上下颌上,又如火焰往下流淌,她一只手撑着锦褥勉力支起瘫软的身子,任他亲吻着玉颈霜肩,眉目漫开桃花似的娇红,语气却是冷冰冰的:“我怎么知道,哥哥总不能是喜欢我吧?”


    烙在酥雪似的柔软上的唇终于移开,桓羡抬起眸来:“为什么不能?”


    薛稚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轻微地颤栗。却很快回过了神:“那又怎么样。哥哥亲口说的,男子的感情都淡薄得很,栀栀可不敢信。”


    “在哥哥眼里,我不过是您眼中的一个生育的工具罢了,可若我不能生呢,你还会喜欢我吗?只怕是也像世宗一样,转头就另寻旁人了吧……”


    桓羡额际青筋隐隐紧绷。


    “你在胡说什么?”他忍不住开口,“我何曾是将你当作生育工具,又何曾想过去找旁人?”


    “你一来就是为了这种事,还说不是。”她极突兀地掉了泪,似有些委屈,“哥哥就不能对我好些吗?一定要这般苦苦相逼?”


    二人的声音影影绰绰地透过屋壁传入庭院。住在东厢房一带的一名婆子出来倒洗脚水,隐隐瞧见正殿里的灯火,不由驻足而观:


    “娘子房中怎么好像有男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桓狗:没错,奸|夫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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