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亚特的野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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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令人满意的□□,现在正是慵懒的时候。她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女,她知道贝亚特肯定和刚刚的那个男宠撞上了,但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愤懑,相反,她谦卑地垂着头,恭敬得有些虚伪。
“你来了。”主母拖长声调,懒懒地回应。
看着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意思,而是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块价值连城的秘银上,贝亚特终于沉不住气。
她沉声:“母亲,为什么要默许那个人类带走梅斯菲尔德的血脉?黑暗精灵从来不会允许贵族血脉流落在外。”
主母哼笑,无所谓地说:“梅斯菲尔德都已经死绝了,哪还算什么贵族血脉。贝亚特,还是你亲手割下了他们主母和继承人的脑袋,你难道忘了吗?”
那双血红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嘲讽,她的长女心中从来都只有权势。当初作下剿灭梅斯菲尔德的决策后,贝亚特是第一个站出来请求出战的祭司,她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立下功劳的机会,那些都能为她以后登上继承人的位置加重砝码。除此之外,任何事都不能阻挡和动摇她。
瞧,就连发现自己的爱宠背地里攀上自己的母亲,都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还能摆出一副如此恭顺的模样。
贝亚特沉默了一瞬,仍坚持:“可他不一样。”
换做别的男性黑暗精灵,别说杀害一名高贵的女祭司,就是伤害一名普通女性,都会受到最可怕的惩罚,他的灵魂将永坠黑暗,永世不得超生。
但那只精灵不一样,他是千年来唯一一个拥有魔法天赋的男性黑暗精灵。他能活下来,靠的并非是过人的美貌,而是异于常人的天赋。
贝亚特想得更长远,如果能延续他的血脉,说不定能制造出更多拥有魔法天赋的男性。普通的黑暗精灵刺客,和能使用黑暗诅咒的黑暗精灵战士,两者之间的差距天差地别。如果制造出这么一支军队,格莱斯顿将所向披靡,自己将带领着它,统治整个幽暗地域,甚至有可能重返地表,夺回属于他们的祖地。
主母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傲慢地大笑:“拥有魔法天赋又怎么样,蜘蛛女神绝不会接受一名男性成为她的祭司。”
她撑住王座的扶手,身体前倾,血红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自己利欲熏心的长女:“黑暗诅咒是女神赋予我们独一无二的权利,是祭司高贵的象征,我绝不允许卑贱的男性玷污它。”
贝亚特哑口无言,她无法说服固执的母亲,打破传统的勇气并非每个人都拥有。她隐忍地看了一眼高高台阶之上的王座,刀疤下略凸的眼球中,是满满的渴望和狂热。
这让她更为迫切地想要登上主母之位,在此之前,她要解决掉最后的那个障碍。
“母亲,您为什么要放走那个人类法师。”贝亚特低着头,极力掩盖自己的野心,“您知不知道,她是——”
“大贵族斯克利普斯家族的女儿。”主母打断她,直接说出了答案。
贝亚特一愣,马上追问:“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把她永远地留在地底……”
这个留下,当然不是让她留在地底做客或者是居住,而是死亡。
主母冷笑一声,她再也不耐烦陪自己愚蠢的长女演下去,沙哑的嗓音此时阴冷无比:“留下?是,没错,斯克利普斯家族的确拒绝过我的示好。可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事,对一位大魔导师动手呢?”
她眯起血红的眼睛,阴沉地说:“还是说,你想借我的手,铲除最大的那个变数?”
贝亚特心头一跳,瞳孔猛地收缩,她抖着嘴唇争辩:“不!母亲。您怎么会这样想您的女儿……”
“够了!”主母大声呵斥,她严厉的目光一寸寸扫视过贝亚特的脸,最后定格在她右眼那道深深的刀疤上,“别以为我不知道泰莉莎是怎么死的。”
这个噩梦般的名字,被主母沙哑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让贝亚特彻底失了声,她的脸上血色全部褪尽,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但她没有力气去擦拭它们。
泰莉莎是她的同胞妹妹,她的天赋优异,从小就显露出不凡的领导才能,曾经是主母最宠爱的女儿。和她相比,贝亚特就像一颗不起眼的石子。
可惜在二十年前,泰莉莎在一场巡逻中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幽暗地域。
贝亚特打了个冷颤,她一直以为自己掩盖得足够好,想不到母亲早就知道了泰莉莎的死因。
主母把背缓缓靠回王座,她的神情疲倦,沙沙的嗓音从台阶之上传来:“退下吧,贝亚特。”
……
直到从主母的大殿离开,贝亚特的身体都还僵冷无比,脑子也乱糟糟的,太多的信息冲击她的大脑,让她陷入无法思考的僵局。
回到住所,南茜已经在那儿等候着。她是最早一批站队的祭司,贝亚特对她颇为器重。
“贝亚特大人。”南茜恭敬地向她行礼。
她眼神沉沉地盯着躬身行礼的南茜,声音已经恢复平稳:“你是在哪儿发现那个人类法师的,把它全部告诉我,不准隐瞒任何一处细节。”
南茜会意,开始把自己在魔蛇洞窟遇到芙罗拉,然后带着她进入幽暗地域的一举一动全部汇报给了贝亚特。
听到她们路过祭坛时,正好撞上了黑暗祭祀,而芙罗拉曾在那儿驻足。
贝亚特目眦欲裂,她猛然掐住南茜的脖颈,六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大力收紧,她咬着牙一字一顿:“你说,她看到了那场祭祀?”
“是、是的,贝亚特大人……”南茜的眼神惶恐,她不知道自己哪儿触怒了这位尊贵的大人。
“你知不知道她是斯克利……”她倏地止住,意识到自己在盛怒之下,差点儿向外人吐露了隐藏多年的秘密。
她甩开瑟瑟发抖的南茜,手掌转而盖住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皮在颤抖,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一切都乱套了。她不能确定芙罗拉是否能通过那场祭祀,联想到什么,如果她真的从那场祭祀联想到斯克利普斯公爵的诅咒……
那么,她之前二十多年的苦心筹谋,都将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