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成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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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身形修长高挑,外套长袖被他一把拽到臂弯,小臂白皙有力,毫无脆弱之感,反而隐隐蕴藏力量。

    他的动作先一步快过理智,自己也没明白为什么要抓住她,一个念头模模糊糊一飘而过,他低下头,撞入戚蔓语眼中。

    她的脸小而精致,乌浓眼睫垂着,目光落在少年骨感分明的手指。

    戚蔓语生了一双很特别的眼,不媚,且冷,如一捧乱琼碎玉,笑起来也很难有娇嗔之态。

    她仰起面,明晃白炽灯下的双颊雪白发亮,当她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某些人或某些东西的时候,总觉得她整个人也要融入那份沉定当中。

    “没什么”和刚找好的借口在舌尖游走一圈,周之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放弃了第二种说法。

    他音调模糊,戚蔓语似笑非笑,明知故问道:“还没上药?”

    后背的伤口浸了水,绵密疼痛如附骨之疽,一寸寸啃噬他仅剩不多的理智。

    周之辞无言地松开手,像是一种对什么倏然妥协了的姿态,戚蔓语扫过扔在沙发上的药盒,轻慢地笑了一声。

    笑声像猫爪,不轻不重地挠了他一下。

    周之辞避开她眼睛,屈着食指指弯,顶了下涩哑喉结:“还没。”

    好可怜的小狗。

    戚蔓语在心中叹一声,她弯腰抽过装着一堆药的袋子,随手拨弄了下,既有口服药,也有消毒类软膏。

    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拆开全新医用棉签,尾指的银圈熠熠发亮。

    她按着医嘱拧开一罐药膏,挤了点幽绿幽绿的药膏在棉签头上,拍拍自己身边空位,“过来。”

    周之辞微微蹙眉,一步未动,很是警惕:“怎么?”

    “”

    戚蔓语相当不喜欢刺头性格,哪个和她说话,不是恭恭敬敬,偏在周之辞这里,她要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底线。

    她扬起手,原本松垮挂在纤瘦腕骨的红绳往下滑落些许,红色陈旧黯淡,与她的肤色形成极为鲜明的反差。

    “我给你上药。”

    她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不容置喙的语气。

    见他久久不动,戚蔓语又催促了声:“快点儿,我还有工作。”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

    少年坐的规矩,当然,衣服也穿得规矩,戚蔓语冷眼看了半晌,差点被气笑:“你裹得那么严实,我怎么给你上药?”

    周之辞眼神一动,呼吸稍稍急促起来,不是因为她揶揄含笑的声音,而是她身上的味道。

    粗盐和薄荷叶,辛辣龙舌兰的气味。

    他欲盖弥彰地屏住呼吸,搭在膝上的手指骤然收紧,片刻,万分艰难地吐出一句:“你又抽烟了?”

    戚蔓语诧异,她侧过头,长发顺势滑落,不偏不倚,拂到他肩前,于是那气味如星火燎原般,猛地腾烧蔓延。

    她轻轻地笑:“你管我?”

    周之辞再一次搬出上次的说辞,只是说的时候底气不足,声音飘忽:“我未成年。”

    她可有可无地耸肩:“我看你三年后还能什么来堵我的话。”

    戚蔓语指尖一转,单指勾住外套的翻领边缘,往下拽了拽,青紫交加的伤口赫然暴露在视野深处,戚蔓语敛去眼底玩笑神色,难得凝重:“伤得那么重?”

    周之辞皮肤趋近冷白色调,那伤口泡了水,更显皮翻肉绽的可怖。

    他不吭声,清凉药膏融入肌理,他背脊顿时一弓,整个人紧绷得如同即将离弦的利箭,紧咬着齿间也关不住一声痛极的轻吟。

    戚蔓语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那么耐心过,她拧着眉,尽量放轻手劲儿。

    上药好似上|刑,等到一切结束,戚蔓语把三五根医用棉签扔进垃圾篓,起身抽了张纸巾擦手,眉眼垂着,看不清情绪。

    “是程舜?”

    周之辞默不作声把外套穿好,他伸手把额前微微汗湿的头发,尽数拨到脑后,脸色疼得有些发白,唇瓣轻颤,缓了好几秒才说:“嗯。”

    戚蔓语把废弃的纸巾也丢入垃圾篓里,空气里飘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她原地站了站,然后问了声洗手间的位置。

    周之辞随手一直,还没垂下,戚蔓语高挑的背影已经拐入隔间没开灯的黑暗中。

    洗过手,戚蔓语用纸巾擦拭自己指尖,她懒声坐到书桌一侧的沙发,肘弯撑在扶手看他:“你想怎么解决?”

    她顿了顿,应该是不习惯说这样的话,口气罕有的征询意思:“我可以帮你。”

    “不用。”

    周之辞摇头,他侧坐在宽大办公桌一侧,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玩弄着竹叶兰垂下的细弱枝条,室内灯光折不进他眼底,只虚虚地描摹少年略显冷淡的鼻骨和下颌,衬得他五官更加凌厉深刻,那股隐隐的混血感在戚蔓语眼中浮现。

    戚蔓语往前摊了下手,洗耳恭听的意思。

    也许是药效太过,激得他声线清哑:“他现在对我的,以后都会还到他身上。”

    戚蔓语没什么表情,单手支颐,散漫道:“你现在让他欠着,日后要讨回来,可不止这些。”

    连本带息,最好再狠狠地敲上一笔,才不枉商人本利。

    周之辞喉结上下轻滚,他忍了忍,微偏过眼,好像是在看她身后那一轮皎洁明月,又好像是在透过明月,在看一种不存在的虚无。

    戚蔓语交叠着十指稍稍活动筋骨,然后站起身,她个子不算低,踩着毫无增高的家居鞋也有一米七,但是现在还比少年矮上半个头。

    确实是长高了一些。

    她抓起那杯为她倒的水,仰头一饮而尽,天鹅颈线条优美,利落而脆弱地连到锁骨处。

    周之辞这才发现,她耳后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红梅映雪一样,让他逃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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