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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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苏釉的手机偶尔会不合时宜地发出一两声气泡音。

    他的手机前阵子从楼梯上摔了一下,虽然不影响使用,可屏幕花了,音效也有些错乱。

    明明是很小的声音,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心烦。

    苏釉抿了抿唇,随即退出游戏,摁熄了屏幕。

    辛免的那些话还依稀响在耳边,苏釉收手机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再次出起神来。

    无论吕少思的那份调查报告,还是外界传言,抑或是路家发向外界的讣告,无一例外,桑晴是因病去世。

    苏釉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可如果真的是因病去世,那辛免今天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倒像是……

    桑晴的死别有隐情,而这隐情还和洛颀脱不了关系。

    苏釉闭了闭眼,心底一片冰凉。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辛免恨他厌恶他,在大部分知情人眼中,好像也算不上什么错。

    毕竟,他是洛颀的儿子。

    可是他呢?

    只要是洛颀做过的事情,作为她的孩子,他就必须要连坐,要同罪吗?

    他的想法,他的痛苦,他的爱恨,他所有所有的情绪,是不是可以完全被忽略,也全部不重要?

    没有人在意,他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更恨洛颀。

    也没有人在意他也是受害者……

    仅仅是因为,他是从洛颀肚子里爬出来的。

    苏釉怔怔地想着,忽然忍不住有点想笑。

    他微微垂着头,额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得下颌尖尖,脸小到一只巴掌就能盖全。

    可偏偏这么秀气的脸型,却像用笔精心勾勒而出的,充满戾气的黑白剪影。

    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沉,直到路桥从窗外收回视线。

    像是两个人间牵了一根看不见的线一般,他的身形只是微微一动,苏釉身上那些仿似来自地狱的凶煞之气便瞬间消失殆尽。

    “刚在玩儿什么?”路桥侧眸看他,目光扫过他右上角布满蛛网般裂痕的手机屏幕。

    他的眼眸很黑,很沉,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语气十分平静。

    让苏釉忽然记起那次泳池边,他对路潍州说过的话。

    “不要用你们的思维来揣测我,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更不会拿无辜者泄愤。”

    此情此景下,“无辜者”三个字犹如天雷隆隆,振聋发聩般响在了苏釉耳畔。

    盖过了辛免的指责,也盖过了从小到大所有的辱骂和迁怒。

    苏釉怔怔地看着路桥,像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还是有人可以不迁怒,无辱骂,这样理性又公平地对待自己的。

    而那不是别人,恰恰是在这件事中受伤最深的那个人。

    小巧的喉结微微滚了滚,苏釉只觉心口微痛。

    心底深处某个十分坚硬的角落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般,蓦地松动了起来。

    窗外的灯光闪过,照亮了他的眼睛,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红了眼眶。

    可路桥看到了。

    看到了那潮湿的眼睫和微红的眼尾。

    “怎么了?”他怔了一下,微微向苏釉倾身,“受了辛免的气,委屈了?”

    “才不是。”苏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仍带了一点鼻音,淡淡的沙微微的软。

    路桥的眸色像是更深了些,他很认真地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怎么哭了?”

    明明在三千被辛免指着骂时,他都没为自己辩解过一字一句,更没有哭。

    怎么现在事情过去了,玩着游戏反而又来了情绪?

    “谁哭了,我才没哭。”苏釉小声嘀咕,片刻后他说,“我就是不想再叫你哥了。”

    昏暗的车厢中,路桥似乎怔了一下,随即很低地笑了一声:“好像我很稀罕似的。”

    又说,“爱叫不叫。”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

    “不问。”路桥说,“年纪大了,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切!”苏釉愤愤,可那让他眼眶发红的情绪也终于慢慢退潮,“我偏要说。”

    他伸手去扯路桥的衣袖,丝质衬衣染上了浅浅的体温,在指间十分顺滑。

    “因为太多人叫你哥了,”苏釉的唇撅起来,让路桥再次想到了粉色的草莓果冻,“这个称呼一点都不特别。”

    或许是接风宴不太愉快的原因,又或者有其他缘由,他们离开三千时才不过刚刚十一点钟。

    夜晚道路畅通,不过半个小时,车子就弯进了路家的大门,远远地,副楼那边迎出两个人来。

    “好像是老王?”朱宇放缓了车速,往主楼方向驶去,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路桥缓缓张开眼睛,抬腕看了看时间。

    “老王他爱人之前不是一直不舒服吗?”小朱说,“前两天刚确诊了,听说手术加治疗要上百万,他女儿去年刚送到国外去,去年底他们夫妇俩又提前为女儿置办了套房子,手里哪有那么多钱?这个点了,估计是在等路总。”

    他说的这个路总,指的是路潍州。

    过了片刻,朱宇压低了一点声音,“听说,老王前两天向路总求助,路总发了五万块抚恤金给他,再不肯帮忙了。”

    朱宇的语气是很客观的,没有评判,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老王的事情,路桥也听过一两句,闻言,他微微沉吟,没有说话。

    车子缓缓停在主楼的花圃前,下车前,路桥轻轻敲了敲座椅扶手,对小朱道:“你先送苏釉上楼。”

    小朱看了一眼已到近前的老王,低低地应了一声。

    夜里的风干燥凉爽,越过花圃时,路桥和老王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没等太久,”风声中老王的话有些破碎,“路总说今晚在外面过夜,我就和老邱聊了几句。”

    “嗯,”路桥的声音很平稳,略略低沉,“湖边的风好,走走吧,王叔。”

    “哎……”

    主楼的台阶就在眼前,那尾音已经模糊到听不清楚。

    这个时间了,客厅里还依然灯火通明。

    朱宇扶着苏釉跳上台阶,穿过门廊,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客厅中的场景后,不太自在地瞥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苏釉也顿住了自己的步子。

    “小朱哥,”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进去。”

    “真的能行吗?”朱宇小声问,隐隐有些犹疑,但还是放开了手臂。

    “嗯。”苏釉看向他,点了点头。

    朱宇有点进退两难,片刻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风吹树梢的声音隐隐能传进耳朵里,可苏釉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真空一样。

    他的目光凝在躺在沙发上的洛颀身上。

    洛颀身上只穿了套睡衣,如果那可以叫睡衣的话。

    不,大约是叫情趣内衣比较合适?

    她躺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条薄毯,可薄毯已经滑到了腰下,能露不能露的几乎全部露了出来。

    可真不愧是洛颀啊,苏釉想,内心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他总以为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足够没有底线,可她却总能做出更没有底线的事情来。

    他站了片刻,脑子里像是一片空白,却又实实在在想到了老王说路总在外面过夜以及路桥母亲的死。

    苏釉没有跳着进去,而是忍着痛,拖着伤腿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他的脚步很轻,一点点蹭到了洛颀面前时,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洛颀像是睡着了,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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