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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额,乔浅茉也不例外。她想成为启明真君的坐下弟子,她想变强,当然也不仅仅为了变强,那时候乔浅茉还有自己的心思,不能对外人述说的心思。
她爱慕着启明真君,她想和他在一起。
启明真君常年生活在望月台,作为仙门的顶级高手,他生活却异常低调,很少出望月台,甚至很少在江湖上露面。
但是她有幸见过一次启明真君,那是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她练功练到了半夜,从练功的地点回来要经过一条悬崖,这条悬崖还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叫学无涯。
朦胧的月光照在悬崖上,有风自山崖下吹来,她突然感觉脊背发凉,她敏锐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在周围,她拔出刀一脸戒备往四周看去,很快就寻到了那抹淡蓝色身影,于峭壁的岩石间长出了一株茂密的松树,此时有一人轻飘飘立在松树之上。
月色在他身上照出一片淡蓝的光,他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干净到让人想到了寒冬结成的冰,冻成了淡淡的蓝色,光洁无暇却冷得渗人。
大概是察觉到了山崖下的她,他微侧头向她看过来,乔浅茉瞬间屏住了呼吸。往后数年她常常回想第一次见到谢无尘时的画面,虽然后来恨他入骨,可每每想到这一眼,她依然觉得惊为天人。
那张脸在月光下像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玉,通透白皙,脱离了尘世的俗气,美得不似凡人。
只这么一眼那淡蓝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乔浅茉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她清楚那不是她的幻觉,因为在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她的识海是那么清晰。
她很快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能有那样的容貌和强大的强者威压,这世上也只有那位仙门至尊。
短暂的一眼深深刻在了她心头,从此一眼万年,她向来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她承认她肖想着他,所以她要努力变强,她要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她要得到他。
她要抓住任何一次机会,就比如这一次的演武比赛,乔浅茉还记得当年她为了拿到这个机会,没日没夜修炼,身心俱疲,伤痕累累。
启明真君是她的信仰,是她的执念,她为了去他身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累和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个不染尘埃的男人,那个超凡脱俗的神,他美得惊为天人,他令她倾倒,她是如此爱慕他。
可是后来啊,她发现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也有凡世俗尘的那一面,原来他也会花前月下,原来他也有自己的情感和喜怒哀乐,原来他也会在女人身上沉沦迷醉。
在那本话本里,女主苏菀菀成功将这个清冷如神一般的人拉下神坛,在女主苏菀菀面前,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他只是一个被红尘牵绊有血有肉的俗人。
而他为了自己的爱人甚至可以自私,可以邪恶,可以疯狂。
台上师长的声音洪亮,“陈周南对阵薛文,闫少阳对阵卢明涛,陈南川对阵乔浅茉,乔浅茉,乔浅茉怎的还不上台?”
身边秋禾撞了撞她的手肘,乔浅茉这才回过神,原来是台上师长叫了她的名字,三个比试台上都已站了人,正好还差她一个。
乔浅茉向那装了纱帘的凉台看去,演武比试对于现在她来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那日发生的事情她隐约还有印象。
可她并不记得比赛那日启明真君到了现场,他低调清冷不喜热闹,更何况有那么强的法力,整个天衍宗发生的事情都尽在他掌握,他即便想知道比赛结果也犯不着亲自到场。
不过时间久远,又或许她的记忆并不准确。
“乔浅茉?乔浅茉来了没有?”台上的师长又叫了一声。
乔浅茉回过神来,应道:“乔浅茉在此。”
师长问道 :“既然到了为何还不上台?”
乔浅茉想到了她曾经为了这个机会呕心沥血,想到了她曾对谢无尘的执念,如今回看,一切尽是嘲讽。
她握着刀冲台上师长一拱手,说道:“我弃权。”
周围顿时响起惊愕的议论声,毕竟这样的机会甚为难得,再加上乔浅茉是学子中最优秀的,每次比赛都拿第一,这一次的演武比赛她的胜算最大,那些落选的学子甚至还为此立了赌局,不少人压她胜。
就连台上师长都觉得不可思议,“乔浅茉,演武比赛不能玩笑,你可想清楚了,你果真要弃权吗?”
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她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回到了年少时期,在她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她还没有成为谢无尘的坐下弟子,更没有成为谢无尘的道侣。
她想到了临死时识海中出现的话本,再联想到她最后的结局,那个话本从何而来她不得而知,那话本是不是对她的警醒她也不知道,可那话本中确实写着她的一生。
在话本里她就只是个工具人,她的存在只是为了给男女主设置障碍让他们爱得越来越深。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活在话本中,但她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她如何甘心再当工具人?永远杀不掉的男女主,无论她如何努力始终都不如谢无尘,结束了她的工具人价值她就得被谢无尘杀掉,她的毕生修为还得尽数给女主。
凭什么?
男女主光环强大那她就躲远一点。
男女主要怎么发展都跟她无关。
他们的爱恨情仇她也不想再参与。
这一次,她不想再做话本中那个反派。
所以她不带任何犹豫,声音干脆利落:“我果真要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