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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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阁常年积雪,气候自然比不得凡尘,是以剑伤因寒气的缘故始终无法愈合。即便是涂抹灵药过后,将将恢复的细腻肌肤,又会在顷刻之间撕裂,再度露出狰狞的伤口。眼下这种情况,唯有割去被损坏的血肉方可痊愈。
落玉持着匕首颤颤巍巍地切去黑褐色的腐肉,霎时鲜红的血液沿着她葱白的手指聚集到指尖,最后坠落到地面绽放出海棠色的花…与此同时,少女脸上的情绪幽暗得无法辨明。
那剑是由玄冰所制,伴生的寒气若是生根于血肉便难以拔除,甚者会使人修为不得寸进…
彼时拉她出炼狱的手,而今却是亲手推她入炼狱。
想到雪夜里寒凉的眼神,落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或因情绪起伏过大,一股锥心之痛弥漫开来…
眼见自家小姐脸色越发煞白,云溪顾不得…赶忙握住少女的手腕以灵力输入落玉体内,她喃喃道,“小姐,你又何必?”
是了,何必呢?她为了他的伤势已然折损了自己的寿数,如今更是思及至此,落玉自嘲地笑了笑。
她又不欠他什么。
看着自己脱下的染血衣裳,落玉目光不知飘向了哪里,她声音虚弱,“你说…他会骗我吗?”
正待她神思扩散之时,门扉忽而裂开了一条缝隙,风雪渐渐涌进了屋内,吹得人骨缝生寒。
洛离情踏着漫天的风雪而至,雪地里反射的光笼罩了他的周身,柔和了眼前之人清冷的眉眼。
同一时刻,落玉由床榻缓然坐起继而偏头望着他,少女清澈的眸子在瞬间生出了光,语气亦是含着隐隐的欣喜,“掌门所来为何?可是为了生辰礼?”
说着,她顾不得一身的伤挪步下榻,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走到他的跟前。
洛离情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自然是…为你而来。”
他话语微微停顿。
他说谎了,那双碧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温情。可即使如此,她依旧无法抗拒。
“天气寒,可要吃些糕点?这些皆是我亲手所做,也不知合不合掌门的胃口。”
落玉率先出言,试图缓和两人的关系。
若是他解释那日…他刺伤自己的缘由,她应当…会原谅他。
她其实不怪他的。
她想,他伤她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一定是这样的,她心中暗想。
洛离情淡漠地扫了一眼桌案上精致的梅花糕,碧眸内仿佛结了冰,他缓缓而言,“若你愿献出半颗心,音阁之内的功法便任由你挑选。”
他要她的心,偏生语气寻常得若春日折柳。
碎玉般的声音落入耳际,少女递糕点的动作凝滞了…脸上的笑意渐淡,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张清雅出尘的脸,几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瞬间刻画着红梅的瓷碟摔得粉碎…就如其主人的心境般。
洛离情眸子里冷意更甚,良久方才轻启唇瓣,“可是未有听清?”
感受到空气中浓郁的杀意,她失神了好一会,落玉抿了抿唇,“你确定要剜我的心?”
她知道若是失去了半颗心,她的寿命将大为缩减…他难道又不知晓吗?
“你没有选择。”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落玉的指尖微微泛白,她维持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眼神格外真挚。
“是为了你伤吗?”
她听闻修士的心有灵药之效
洛离情淡声道,“我会补偿你的。”
话落,清时剑凝念而出。
与他淡漠的视线相交,落玉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海水当中,口鼻、咽喉内窒息、难受得厉害,就在她以为预料中痛楚快要到来时,自己忽然处于温暖的怀抱当中,入目的是云溪那张惨白的脸,惊惧之下,她甚至忘记言语。
云溪眷恋着望着自己怀抱里的人,“不要怕,小姐。”
往常如云雀般活泼的云溪倒在了她的身前,落玉再也控制不住眼框里的泪,少女红着眼睛看向倒在了血泊里的人,“你不要伤她,我求你。”
落玉不想云溪死,她是唯一关心自己的人。
“小姐快跑。”云溪语气中透着决绝。
少女的眼覆盖了一层泪水,似那晨曦的雾…朦胧得看不清,“不要伤她…我剜心就是。”
“掌门可是听得见。”她再次道。
话罢,她取出腰际的匕首,以指尖抚过寒凉的刃端,眼神中蕴含着他不曾懂得的情绪,“你为何要取我的心?”
有了鲛珠他的伤势已然痊愈,如此取她的心来又有何用,莫不是…
然则,在别无选择之下,她还是剖开血肉,剜了心。
落玉捧着温热、鲜红的心献于他,她的气息衰弱至极。
“你之前都是假的,对吗?”
少女脸上带着血和泪。
他未回复她,凭空唤出玉盒盛装了她那半颗心。
至他的身影逐渐在雪夜中隐匿不见,落玉再也支撑不住失力地倒在窗棂旁,她胸口流出的鲜血渐渐染红了雪白的茶花。
所谓他喜爱她,不过自欺欺人罢了…若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又怎舍得伤她。
意识到落玉情绪的低落,云溪朝她努力地笑了笑,“小姐,你放心,若是所有人都离开了你,我也会陪着你。”
见她安慰自己,落玉再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抱住她怂哭起来。
单纯的少女并不知道这场噩梦在今日并未结束,它直到次日暮时方才真正揭开帷幕。
亦是往日那棵她熟悉的木犀树下,雪衣鸦发、缥渺如仙的人与冰霜一般剔透的少女依偎在一起,雪色与绯色相互交融,当真般配极了。
嗅着月桂的少女面容与她有着八分的相似,但风格又大相径庭,若说她艳丽如火,少女则清冷若雪。
恰逢这时折桂的少女看向了她,暮雁离笑得灿若春花,“她是谁?”
洛离情因她的话语一同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冷淡、疏离,甚至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与他视线相撞的刹那,落玉如坠冰窖,仿若一身血液都凝滞不动,他的目光亦如刺一般穿透了她的佯装,之前的一切可笑之态再无法隐藏。
“我”
她言语涩滞,细白的手指交织不安。
就在落玉以为这种状况会维持许久时,女子的惊呼声突然打破了沉寂,暮雁离蹙着眉头,面上梨花带雨,她双眼微红地扯着他的衣袖,“我好痛。”
“再忍一会儿,药引已齐。”
他柔声安慰。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和之态,那一刻她知道了,他取她的心是为了救眼前这位女子…而自己…
她的寿命亦是为她续命的存在,原来如此…这一瞬间她以为会很是难受,却也不过如此,想必心若缺了,就不会疼了吧。
数年来,痴痴恋慕着的人却视她如物件一般,宗门时她为他差点毁损修行的体质,也不过换得剜心而已,当真是可笑。
容貌清冷的少女朝她一笑,“我为暮雁离,姑娘是…”
“落玉。”她笑得极尽苍凉。
转而落玉盯着木樨树下的姑娘,“掌门可是为了她?”
洛离情丝毫未躲避她灼热的视线,声音冷得如玄冰,“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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