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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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疾,还需一味药方可治愈她的旧疾,你在百日之内不可随意踏出音阁的地界。”“好,我答应你便是。”
她感受着胸腔内心脏撕裂的疼痛,握紧的指骨在剧烈的疼痛下有些发白。
那味药方便是凤焰草,修士的半颗心若救治凡人心疾需要以凤焰草抵消灼气,而这类仙药则生长在宗门禁地的深处。
那里禁锢了许多的凶兽和魔修的魂魄,白日里也阴风阵阵,更遑论凤焰草需得午夜子时方可采摘,凭她的修为多是被啃食为一具白骨。
即便如此她还是在两日后踏入了禁地。
血红色的藤蔓和荆棘布满了猩红的土壤,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阴魂的哀嚎在耳边徘徊。
每一寸土地皆掩盖了一具尸骨。
此为阴气弥漫之处,周围的寒风刮过她的脸刺得生疼,彻骨的寒意使她体内的灵力几乎归于虚无,落玉强忍着剜心之痛。
在她神识松懈之际,数只魔修的阴魂自暗中偷袭而来,落玉指尖快速掐诀,却未等法诀凝成,一道散发着冷冽寒意的剑光凌空斩出。
鬼魂和妖邪在寒光之中消散。
“你…”
她清澈的眼中映着他的身影,有敬仰也有恋慕。
洛离情持剑而立,神情淡漠如山巅之雪,“去吧,取出凤焰草。”
他的话语直接得毫无犹豫。
凤焰草有伴生灵火相护,若是修为低下,或是一个不谨慎只能落个身死道消。
她又如何取得。
她已明了,她不过是取药的工具而已。
落玉颔首并未回答他的话。
他叫她只身采摘凤焰草,却丝毫不顾及她修为的低微…难以耐住灵火的灼痛。
见她陷入沉默,洛离情脸色越发阴郁。
“可是不愿?”
他的声音蕴含着凛冽的寒意。
少女脸色苍白如金纸,她淡淡道,“好。”
她一直奉他若神明,她爱他甚过于生命……而他则从未在乎过她。
每走一步,仿若烈焰灼心,断骨抽髓。鲜红的血液自她毛孔渗出一滴又一滴地跌落到地上,又化作青烟,消散在这阴暗之地。五脏六腑之中仿佛有一把利刃在翻滚,咽喉刺痛无比,殷红的血液由她唇边渗出。
少女面上的血色在骤然间褪尽,如白茶花瓣般脆弱易碎,她抬起被血染得斑斑驳驳的手指…擦净了唇边的血。
落玉抬眸看向那抹白色的身影,想要从那双碧色的眸子内寻到一丝异动。或许是鲜血模糊了视线,他眼波无有起伏,那里只有彻骨的寒意…再无其他。
他看向她的目光与花草无异。
她以为那双眸子里会有属于她的暖意,然而却是如此…
或是心神失守的缘故,她瞬间跌落到地上,此刻双腿剧烈的疼痛已然预示了…她的腿骨已断。
落玉的唇在疼痛的刺激下咬出了血,她拖着残痛的身躯…向他匍匐而去,少女的眼里流转着水光和恳求,“我给你我那半颗心,为你取凤焰草,你的眼中能容下…哪怕一点我的痕迹吗?”
哪怕只看她一眼也好。
她奢求他眼中生出些许对自己的不同。
却又唯恐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始终从容、冷静,那道目光好似用刀剖开了她的血肉。
洛离情仿佛未听见少女卑微的乞求,他只是静静地用灵力炼化着凤焰草。
这时,暮雁离神色极为慌张,她四处张望,“你们可是听见了什么声音?”
凡人之躯亦可明察,修士又怎能毫无知觉。世人传言,若动凤焰草,必有凶兽出。
洛离情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声音如玉石撞击般清澈,“既然无碍她的性命那便走吧。”
她幻想着他会带走自己,却又被那一眼刺伤…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她知晓会是这个结局,未想亲眼见证…如钝刀剜心。
落玉此时甚至忘记了自己所处何地,也忽略了肌肤的灼伤。
禁地的阴魂撕扯着她的血肉,分裂着她的神魂。满身是血的少女倒在血泊里,她的容颜覆盖了一层干涸的血,再也无法起身。
她想她或许离不开此地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然会死在那里时,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小姐,不要睡。”
云溪摸了摸少女的脸,试图唤醒她。
落玉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人,忽而一笑,她神情流露出悲怆,语气颇为急促,“云溪,若是现在走还来得及不必管我。”
她不想伤害了无辜的人,而今一切于她或许一种惩罚,她不愿波及云溪。
云溪恍若未闻,她以身挡住了啃食落玉血肉的阴魂。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落玉置于自己的背上,她的声音颤抖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对待小姐。
那是她的小姐,她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怎能如此被轻贱。
落玉痛得几乎未有了知觉,她气息飘若浮萍,“放下我,否则你我无一人可活。”
云溪并未听从她的话,而是艰难地将她背出了禁地。
躺在榻上的小姐满身血痂,云溪有些不忍,她知道掌门早在那一天就生出了杀心。
云溪将云帕润湿了些,轻柔地擦拭着落玉的脸,言语中带着哭腔,“小姐,你疼吗?”
落玉眼神黯然,目光呆滞。
“是我错了。”
她垂眸凝视着自己露出了血肉的指骨但凡他有一丝心软,又怎会使她如此。
自己所谓的爱,或是一文不值吧。
“我早该劝告小姐的。”
云溪欲言又止。
只是她害怕小姐会伤心,如今看来还不如她早点知晓…至少不会陷得这样深。
落玉的语气故作轻松,“不必自责。”
她喜欢他,就算知晓前为绝路,亦会以身试险。若是喜爱一个人又怎会让她以身犯险,现今方明他若顽石…根本无法剥离出一颗心。
或许,他根本没有心吧。
雪夜里,风雪透过窗棂飘散到他的身前的书页上,融化后的雪水将书页上的墨色的字迹晕染得看不真切。
洛离情闭目端坐于蒲团之上,神情无悲无喜。
忽而门扉骤开,暮雁离缓缓走入,她担忧道,“若她死了,我的祭品…”
闻言,双淡漠的眸子骤然睁开,“她为修士,若死于禁地…那便再寻一个就是。”
他话题一转。
“你的心疾如何?”
暮雁离看着书案上摇曳的烛火,语调缓和了些许,“只觉偶有钝痛,许是无事。”
“那便好。”
洛离情声线没有起伏。
趁着话语的间隔,暮雁离赶紧将自己心中的话问出。
“落玉,她毕竟…陪了你五十载,难道你不再意…”
然面对他冷厉的目光和周身四溢的寒气,她止言了。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掀书页,他清隽的眉眼间满是凉薄,言语寡淡,“祭品而已,又何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