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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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蔓延着幽暗,灯盏内的烛光在风中肆意地摇曳,少女趴在桌案之上小憩,暖色的光打在了落玉白皙、精致的侧脸,添了几分白日里没有的暖意。怕她着凉,云溪抱过一床锦被细心地替她披在了身上,然在锦被刚一接触她的身体时,落玉缓缓转醒,她单手撑着脸,语气带着睡意朦胧的柔和感,“你还未歇下吗?”
“夜还未深”
云溪以此为借口挡了回去。
知道自己如何劝解亦是无用,落玉掩唇打了一个哈切,转身欲往内室,然还未踏出一步衣袖便被拉住了,她随之回首。
云溪微微垂眸,言语淡淡,“小姐想要离开此地吗?”
“离开?”
落玉吃惊。
少女的语气及表情自落入她的眼底已然说明一切,云溪仍旧不死心地问。
“为何不愿离去?”
落玉未察觉云溪话语里的异样,她坐在桌案前,以手撑着下颌,视线透过窗棂的缝隙定格在夜里飘扬的雪隔了好一会儿,她以回忆的口吻说到,“你可知晓我在何种情景之下与掌门初次相见吗?”
她的目光中充斥着难以掩饰的眷恋。
听到少女柔软的话语,云溪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然落玉并未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只是兀自地说:“那时候我被族人遗弃,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雪夜里,正当我要失去意识时,他迎风踏雪走到我的跟前朝我伸出手。”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在寒风中衣袂猎猎作响、有着霜雪之姿的人。
她自污泥中爬出,满身脏污,她害怕在他的眼里会浮现对自己的嫌弃,因而迟迟不肯伸出手,他以为她害怕其实她只是不想弄脏他的袍子,她亦认为他会因为她的懦弱而遗弃她,未想他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他说,若我护你,无人再敢伤你。
他的声音果然很好听,他的手指虽是微凉却是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那是她第一次品尝到欣喜的滋味。
他是她的救赎随他而走的决定,直到如今她也不曾后悔,哪怕他后来伤了她。她不愿离开宗门,因为唯有在这里能够看到她阴暗生命里的光。
落玉微微阖眸,“我不走,若是你想离开,便下山去吧。”
此时的她不知晓自己所爱的人会让她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她依旧固执地爱着眼里从未有自己的人,这代价亦会成为她生命不可磨灭的疤痕,刺痛而又难忍。
云溪侧目注视着摇曳着的烛火,“小姐,你怎可”
如今掌门已然取了小姐的心头血,此举亦是证明了于他而言小姐或只是工具,她又怎么放心将小姐置于这样一个人身旁。
落玉睁开双眸,缓缓道,“不必再劝我,或许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那时又怎会救我呢。”
若是想要她死,他根本就不会将她带回宗门。
没有人会救自己厌恶的人。
云溪并未反驳她,只是眼眸中透出一股毅色,“若你想走那日,我亦会陪同。”
落玉瞳孔中显出一抹诧异,正当她要回复云溪的话时,微掩的门扉忽然敞开。暮雁离步履轻缓地踏入屋内,她勾了勾唇,眉梢处满是讥讽。
“你可知晓你的心头血为谁所用?”
落玉身形一僵,面上淡然如旧,然衣袖下指节却被攥得发白,她垂着眸,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见她沉默不语,暮雁离捂着唇嗤笑,“听说取心头血犹如剔骨之刑?”
话语宛若说笑,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落玉的跟前,以指尖挑起落玉的下颌。暮雁离微微倾身细致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随着唇角扬起的弧度越大,指下的力量亦是加倍,“可真像啊,我的祭品。”
“不过再怎么像,也不过是低劣的赝品罢了。”
落玉微微偏头想要躲过她的钳制,然暮雁离莞尔一笑,忽然松开了捏住她下颌的手指。少女的肌肤被捏得生疼泛红,然在那一瞬她几乎丧失了知觉,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之人,“什么赝品,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在骗我。”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眼尾泛起一层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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