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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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走廊边,怀里抱着喵之助的尸体,靠着柱子看潮湿的阴影处生长出来的杂草和鲜绿的苔藓,对身后是奔逃四散的家仆充耳不闻。

    “清水,”水无月聪叫她,白猫的尸体呈现出一种僵硬的不自然状态,往日柔顺的毛发凝固着已经干涸的褐色血块,而她正一下又一下地给怀里的伙伴理顺毛发,“你在看什么?”

    他问。

    清水遥的状态算不上好。

    头发散乱着,破损的衣服上不知道从哪里糊了一大滩血,额上不知道是不是磕到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草。”

    清水遥痴痴地望着那几株杂草,头也不抬地回道,甚至没有意识到问她问题的是不应该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忍者。

    “清水,这里现在很危险,我先带你走。”水无月聪明白这个时候趁乱一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清水仁刚死,各方都来不及动作,等到清水仁的敌人们想起这里的人,就再难逃脱了。

    他一边解释一边握住清水遥的手腕,拉着她离开。

    清水遥顺从地站起来,跟上他混入逃离的人群,不知道是谁在宅邸里放了火,天空冒起滚滚黑烟。

    她的怀里还抱着喵之助。

    水无月聪这时候终于注意起喵之助,问喵之助是怎么回事。

    “有人强迫我。喵之助去抓他,被甩出去了。”清水遥的语气平静到古怪。

    水无月聪脚步一滞,没有说话。

    清水遥又说:“我杀了他。”

    她又问:“水无月,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你的错。”他说,“这一切会过去的,别想了。”

    “爸爸真的死了吗?”

    是的。

    但水无月聪没有回答。

    清水遥似乎明白了,缄默不语。

    喵之助的尸体太明显,他把喵之助封印到卷轴里,带着清水遥离开都城。

    到了河边,他把卷轴交给清水遥。

    清水遥接过卷轴,过了很久,才低着头说:“喵之助是爸爸和妈妈在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他和我说,白猫代表了祥瑞。”

    “喵之助会保护我。”

    清水遥的妈妈前两年去世了,她的爸爸不久前也死了。

    河边生长着茂密的苇草,茸茸的一大片在风中飘摇。

    清水遥的目光又转向苇草,目不转睛。

    “你的头发太显眼了,需要剪掉。”水无月聪注意到清水遥目前的异常状态,他略过一切和清水家、喵之助有关的话题,沉吟片刻后对清水遥说道。

    清水遥的头发和许多贵族少女一样,长发柔顺,养护得很好,走在哪里都很扎眼。

    “嗯,剪掉吧。”清水遥依旧盯着苇草。

    于是水无月聪用苦无割掉了清水遥的长发,清水遥的头发变得短而翘,之后他又给清水遥易了容。

    他带着清水遥,面对着今后未知的旅程逐渐升起了一种陌生感。

    离开族兄时的一腔热血逐渐冷却下来。如果不做忍者,他该做什么?他从小就是忍者。

    但他并不惊慌。

    他们搭了艘船过岸,船上还有两个乘客。

    清水遥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对面的一个乘客戴着顶竹编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察觉到那个人似乎一直在打量他和清水,这让他忍者的危机感一直在示警。

    但一路平安无事。

    “离开水之国就安全了,你想去哪里?”水无月聪问清水。

    清水遥一路上安静得让他害怕,她总是专注地盯着一件事物发呆。有时候是天上的云,有时候是路边的花,有时候是河里的水。

    他问她的时候,她会回答,但是其他人和她说话时,她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一直在出神。

    “都可以。”清水遥盯着河里游过的一只野鸭子回答。

    “你以前说,想种很多麦子……”水无月聪回忆道,“火之国和雷之国都很适合,你更喜欢哪一个?”

    “……”清水遥平静的眸光终于动了动,良久,她说,“近一点。”

    离水之国近一点。

    离她的家乡近一点。

    离她的父母近一点。

    “好。”

    “和喵之助一起。”

    “好。到火之国后,我们把喵之助埋在房子边,它会一只守着你。”

    以普通人的身份从水之国离开是一件困难的事。

    他费了不少工夫才办好手续,但他们出发的前一天,两个人拦在了他们去往港口的路上。

    水无月聪认出来,其中一个是当日与他们一起渡河的乘客。

    ——日向家的人。

    那日他察觉到水无月聪身上有些诡异的查克拉,怀疑他是水无月一族的人,并在后来的跟踪中确认了这一点。

    水无月聪作为脱离忍族落单的血继限界继承者,捕获他有着极大的意义。

    明面上是二对二,冰遁对白眼和柔拳,看似势均力敌,但清水遥只是普通人,实际上是一对二。

    他落在下风,解决完一个敌人时已经受了重伤,而清水遥也被日向涉控制住。

    清水遥的异常没有瞒过日向涉。

    他问着神游天外的清水遥:“你在看什么?”

    清水遥看着地上的杂草:“草。”

    日向涉不解地问她看草干什么,水无月聪靠在不远处的树边,抑制住嘴里不断涌出的血,握着千本:“她一直是这样的,只是个普通人。放了她,我跟你走。”

    反正他也已经重伤了,迟早会败。而活口的价值比死人高。

    清水遥这时却转头看向了水无月聪,回答了日向涉的问题:“草很好,哪里都可以生长,可以活。”

    “如果我也是草就好了。”

    “喵之助可以不用死。”

    “可以一起生活。”

    “谢谢。”

    水无月聪听着对方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突然感到了一阵惊慌。

    清水遥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到日向涉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普通人。

    清水遥也曾是贵族,她的父母给予她的宠爱让她得到了许多东西。

    水无月聪不知道清水遥手上的起爆符是从哪里来的,她又是用什么方法引爆的。

    日向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爆炸的威力又比普通的起爆符大。

    即使他在察觉到起爆符已经被引爆时迅速扔掉清水遥逃离,仍被爆炸波及,委顿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清水遥什么都没剩下。

    喵之助的卷轴一直在清水遥那里,她永远和喵之助在一起了。

    他想救清水,却被清水所救。或许忍者就不应该擅自脱离忍族。

    水无月聪带走了一抔土。

    港口的船只已经起航。他买了艘小船,倒进船舱,放开绳索后任由伤口崩裂,在海上漂流。

    他回想清水遥死前的话,回想他们小时候说过的“理想”,回想族兄教导他忍者要摒弃一切的感情。

    有时候他想做个普通人真是痛苦,有时候他又想做个忍者更痛苦。摈弃感情和任由感情生长都让人痛苦,忍者为什么不能是天生就没有感情的兵器呢?

    那些做个商人、做个工匠、做个厨师的想法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或许在那场爆炸中和清水遥一起逝去了。

    忍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干脆让忍者水无月聪葬身大海吧,这样就不用苦恼了。

    失去意识前,他这样想着。

    而再睁开眼时,他被外出游玩的火之国贵族捞上了船。

    “你是忍者吧?”对方这么说着,无视了他否认自己是忍者的话语,“我救了你一命。”

    又是忍者。

    他当然看得出来,对方正因自己捡了个否认忍族和忍者的落单忍者沾沾自喜。

    挟恩图报,得到一个忍者的卖命,多划算。

    他不想做忍者,想像清水遥想的那样,做个普通人。

    “啊,随便吧。”他回答对方。

    “你叫什么名字?”泉赖实又问。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道:“清水聪。”

    贵族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这并不是当世出名忍族的姓。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一个籍籍无名、背后没有忍族支撑的忍者,会是一把多好用而又隐蔽的刀。

    只要不需要了,随时可以扔掉,不用担心他背后的忍族,旁人想要调查也无从查起。

    “我可以帮你在火之国做一个普通人,但必要时你要来帮我。”泉赖实这么说道。

    清水聪静静看着他。

    “好。”

    最终他还是无法摆脱命运,摆脱忍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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