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集会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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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跟头栽进了他的温柔里。

    但现在有时却会觉得，库洛洛其实离自己很遥远。

    整理了一下思绪，妮翁点点头，直起身子向众人道：“朋友们，展览会要开始啦！”

    一个个“乌鸦”向她的方向转头，屋子里的窃窃私语声停止了。

    妮翁其实没想好要怎么展览，对她来说，这只是把自己的藏品给大家看一看，完事了再放回去。但是对于具体的摆放方式、展览流程之类的东西都没有进行设计。

    比较喜欢的东西就拿在手里展示，不太喜欢的就放在推车里，现在时间到了，推车却没来，她不得不放弃原本的企划。

    见妮翁在说完第一句后就没有再开口，摸着头发似乎在犹豫，库洛洛道：“你是在想第一个要展示哪个藏品吗？不如直接放重头戏吧，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那个来的，你吊了他们的胃口太久，终归是不大好。”

    妮翁知道他所指的“重头戏”是哪一个，无非是“梦游者的告白”，一面据说可以改造现实的镜子。

    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改造现实呢？现在的日子难道过得不好吗？

    妮翁对“梦游者的告白”其实没有什么兴趣，她把它收来做藏品纯粹是因为好看——那是面漂亮的镜子，里面印着无垠的星空，变幻莫测，看一天都不觉得腻。

    “……好的，”她在库洛洛的目光里小声道。

    男人的眼睛漆黑一片，心情好的时候很清透，甚至有点像小孩子的眼神；有的时候又很混浊，像泥潭。

    妮翁慢慢把手伸向自己的胳膊。

    库洛洛耐心地等着，像在期待一朵花开。他知道诺斯拉家族此时的其他藏品已经被自己的同伴洗劫一空，唯一剩的就是面前妮翁手里拿着的那些。

    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展品都藏了起来，问过诺斯拉的家主都说不清楚，只有妮翁自己知道。

    在众人的目光里，妮翁的指尖从自己右手上探了进去，从骨骼里面拿出了精巧的镜子。

    库洛洛赞叹道：“是空间类的异能力吗？”

    妮翁说：“朋友的异能，我请她帮我也搞了一个。”

    众人都纷纷上前，靠近妮翁去看那面流光溢彩的镜子，发出了赞叹。妮翁看见自己喜爱的藏品被人赞美，心中也挺高兴。

    她突然发现一个眼睛很漂亮的少年一直站在人群之外，似乎对展品没什么兴趣，但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她。

    那是双仿佛里面有碧波大海的眼睛，美得让人心碎。妮翁下意识向少年伸手，露出了天真而甜美的笑容，说道：“要来看看‘告白’吗？”

    少年微微抬头，嘴巴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妮翁下意识前倾身体，道：“你在说什么？”

    少年重复了一遍那个嘴型——

    “快逃”

    他在说“快逃”。

    妮翁眼眸睁大，想再去追问，突然整个房间都黑了下来，本就昏暗的房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散发着迷离蓝光的灯全都被什么东西遮住，客人开始骚乱，爆发了一阵密集的讨论声。

    妮翁茫然地呆在原地，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只胳膊狠狠抱住，从台子上重重跌了下去。她尖叫着挥手，无助地推搡，感觉到那是只纤细而有力的手，牢牢卡住了自己的腰。

    接着就听见了铺天盖地的振翅声，混乱驳杂，像一场无望的奔逃。妮翁能感到是什么鸟类在往自己原本的地方飞，扑棱棱地前仆后继砸向库洛洛所在的方向。

    ——还有提琴声，异常急促的提琴声，像战歌，又像声嘶力竭的哀鸣。客人被这种声音弄得更加不安，挤成一团，大呼小叫。

    扣住她腰的男人在这一片混乱里像鱼一样穿梭，没过多久就从房间挤了出来。在踏出门的那一刻，妮翁感到自己被放下了，她后退几步勉强站稳，惊疑不定道：“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抬起头才发现，一直箍着自己的男人就是之前对她说“快逃”的少年。他没有回答，把她放下后就靠着墙捏着眉心，似乎有些难受。

    “你还真是做到了啊……”

    一道轻飘飘的男声从妮翁身后响起，她旋身，发现是个穿着米色风衣的青年，青年发现她转头还冲她笑了一下：“你好啊，可爱的小姐。”

    “……”

    妮翁没有理会他，不安地继续朝少年询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从那拖出来？”

    少年睁开了眼睛。

    他脸上的面具碎成了一地羽毛，露出沉静俊秀的面容，少年没有回答妮翁的问题，而是有些沉重地说：“妮翁小姐……你现在可能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

    粉发少女看着少年，仿佛在透过他，看一个正在说出悲报的死神。少年的薄唇一开一合，说道：“您的家人……不，家族，现在应该已经无人尚在了。”

    “……”

    妮翁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