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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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夜晚总是过分的安静,就连炭盆中偶尔传来的声音都会比白日里更加清晰。
宁妱儿翻了个身,缓缓睁眼,目光透过薄帐望向桌上跳动的光亮。
念了一晚上佛经,烦乱的心还是难以平静,打从她记事以来,头一次会因为害怕梦魇而不敢入睡。
前几日的梦原本已经够令她惊恐了,可今日从珍宝阁回来后的那个梦,于她而言,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噩梦。
在梦里,她死了,死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中。
宁妱儿也不知梦中的她是如何从魏王手中逃出去的,只看到梦中她衣着华贵,一席大红长裙,就好似正在成婚的新妇,只是头上的华冠早已不知所踪。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在林中疾跑,红裙被划破,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在向外渗血。
平日里由于心疾的缘故,别说这般疾跑,就是走路快点她都会难受,这样跑下去身子肯定要受不住。
“不要跑了,这样会死的……”宁妱儿拼命地朝她喊。
然而梦中的她什么也听不到,依旧不管不顾地继续跑。
直到她凄惨地倒在一堆杂草中,那双曾经闪着亮光的杏眸渐渐蒙上一层薄雾时,宁妱儿终是忍不住大哭起来,“为什么要跑啊,活着比什么都强啊……”
再次想起这个画面,宁妱儿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她深深闭眼,扶去面上泪痕,许久后才缓缓睁开。
不,这噩梦不会是她真正的结局。
且不说梦境是真是假,便是真的,那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才不会从魏王身边逃跑,除非魏王要杀她……
但,魏王应当不会杀她吧……
至少在梦中来看,他是喜爱她的,不然为何要与她那般亲昵,且在缠绵时连那种地方都要吸吮……
一想起那画面,宁妱儿便顿时觉得又热又闷,原本对死亡的惊恐似也散了几分。
她将被子向下拉了拉,一张圆圆的小脸渐渐涨红,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反正我不跑……”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副身子不比常人,能活的如今都已是万幸,她理应知足。
然人世繁华,尚有那么多未闻未见,她又如何舍得离去?
手臂上传来轻微的痒意让她骤然回神。
垂眸看去,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小蚂蚁,正顺着她手臂向手掌的方向爬。
宁妱儿虽无痛感,却知冷热,也能觉出痒来。
她抬起手臂,盯着那黑色的小不点,低声问道:“你也是这样觉得吧?”
小家伙像是能听懂一样,很配合地停了下来。
“再说,这就是一个梦罢了,没准是我自己吓自己,对不对?”
黑色的小脑袋晃了晃,继续朝她掌心爬。
梦中魏王一直唤她娇娇,而她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甚至连认识的人中,也没有名字带“娇”的。
想至此,宁妱儿忽然不那么怕了。
她撩开薄帐,朝指尖轻轻一吹,小家伙顿时没了影踪。
一夜秋风,吉安院的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霜叶,小鹿皮靴踩在上面,发出咯吱的声音。
宁妱儿喜欢这样的声音,忍不住就在院里踱起步子,见岁喜从屋中出来,便笑着同她招手,“岁喜快过来听,像不像踩雪的声音?”
衡州的冬日很少落雪,印象里只有三年前的那个冬日,一连四日飘雪,才好不容易给地面上积了一层三两寸的雪。
赵采菲跑来找她玩雪,宁妱儿却因身体的原因,只能在屋中待着。
那日她趴在窗边,羡慕地看着赵采菲在雪地上跑来跑去,留下一连串的小脚印,便是滑倒了也会不哭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扭头冲她咧嘴一笑。
她也好想玩雪啊……
不过别说玩雪了,就是秋日里风大些,她都不能轻易外出。
那她只好在这儿踩树叶,就假装是在踩雪玩啦。
一连几日都未曾见过小姐笑得这样开心,岁喜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竹安,小声道:“小姐气色瞧着比昨日好多了,可是没再做那梦魇的缘故?”
竹安点头道:“小姐今晨醒来的时候说了,昨晚睡得极好,一夜无梦。”
岁喜立即高兴道:“定是佛祖显灵,庇护小姐的缘故。”
宁妱儿一面踩树叶,一面冲岁喜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方才还和竹安说,过几日秋分随姑母去趟福华寺呢。”
“啊?”岁喜笑容僵住,看向身旁的竹安。
要知道三年前宁妱儿就去过一次福华寺,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却不知何时,宁妱儿身上的花露引来了一只毒蜂,那毒蜂在她脖颈的位置蛰了一下。
宁妱儿自幼痛感极低,后来因反复高烧,逐渐连味觉也失了。
张大夫从前就反复叮嘱过,无味觉尚可,但没有痛感,便是可大可小的事,万一何时伤到因没有疼痛便被忽略,最后可能会引起更加严重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宁妱儿很少外出,且每日沐浴都要将身子细细查看一番,生怕遗漏了何处不适。
那次便是如此,原本被蜇后,立即抹点祛毒的药膏便可,然而宁妱儿起初并没有发觉,待头晕目眩中毒的迹象出来后,已经错过了最佳上药的时间,那毒液已经渗入体内,回去硬是躺了半个多月才恢复。
每想到此,岁喜还会心有余悸。
竹安也是如此,她无奈地冲岁喜扁了扁嘴,很明显她是劝过的,可宁妱儿这次说什么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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