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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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憧憬的模样,竹安不由又想起前几日她高烧不退的事来,免不了鼻头开始泛酸。

    她努力压住情绪,匀了几个呼吸,弯起唇角笑着道:“这还有几天呢,小姐好好喝药,待身子好了,往后肯定能亲自去看看的。”

    宁妱儿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垂眸望着汤药中的影子,若有所思地低声自语道:“可往后是多久呢?”

    “妱儿妹妹。”

    门外的小院里传来男子的声音,一听便知是何人。

    岁喜快走两步来到窗前,看了一眼,便笑着回头道:“小姐,是表少爷来了。”

    宁妱儿这才忙将手中药喝了,拿起一块儿蜜饯放入口中,起身来到院内。

    院中石桌旁,赵茂行脸颊微红,面露难色,只是匆忙看了宁妱儿一眼,便立即移开目光,问道:“是刚喝了药么?”

    宁妱儿嚼着蜜饯,笑盈盈地冲他点点头。

    赵茂行没有说话,望了眼跟在宁妱儿身后的竹安。

    宁妱儿觉出他神色有些不对,于是朝身后挥了挥手,待竹安退去几米以外,她才问道:“表哥寻我,可是有何要事?”

    赵茂行犹豫片刻,终是结结巴巴地开了口:“表、表妹,那日在福华寺,是、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留你那般久的,你可曾心中对我有所埋怨?”

    要说埋怨,当时的确是有的,他明明说了去去就回,可偏偏让她在那四面透风的石亭里,等了那般久,若不是沈皓行替她遮风……

    忽地想起沈皓行,宁妱儿立即打住思绪,不敢再去多想其他,连忙回神道:“表哥无需自责,那日事发突然,不是谁都能预料得到的,再说,我如今不是已经好了么?”

    正如宁妱儿所说,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追究这些也无济于事。

    赵茂行的为人她很是了解,他善良正直,敦厚老实,看到老者在面前摔倒,岂会当真做出视而不见的行径,便是她当时在场,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见宁妱儿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赵茂行更加内疚,且又生起自己的气来,他本来是和表妹致歉的,怎么说着说着,又让表妹反过来宽慰他。

    赵茂行咬了咬牙,终于肯抬眼正视她,道:“总之,这次是表哥的过错,妱儿若想要什么,同表哥说便是,就是那天上的星星,表哥也要试着拆一颗予你。”

    宁妱儿垂眸笑了,倒是当真思忖片刻,最后用半开玩笑地语气道:“那我想去灯会,表哥可应允?”

    赵茂行方才还要摘星星的决心瞬间退去大半,神色明显的犹豫起来。

    宁妱儿知道答案,但也不知为何,就是想要试一试。

    哪怕被拒绝,她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不像过去那十多年里,没人任何人来询问她,就连她自己,都好像默认了她是不想去的。

    她不想么?她想。

    她特别特别想。

    尤其是一想到,未来的某一日,她忽然死去,竟连一次灯会都没有看过,岂不是太过可惜?

    可她身体的确太弱了,万一跑出去一趟回来病重,岂不是得不偿失?

    宁妱儿暗暗叹了一声,到底还是不该去的,也不应该让表哥这般为难。

    宁妱儿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无妨的,我在府上乖乖等你们玩回来,到时候记得给我带盏花灯便可。”

    说完,她又笑着道:“表哥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便进屋歇息了。”

    不等赵茂行回答,宁妱儿立即转身朝屋里走去,她生怕走得晚了,便装不下去了,可就在她一脚已经迈入门槛时,身后忽然传来赵茂行急切的声音:“妱儿!”

    赵茂行快走几步来到她面前,道:“夜间河边风大,长盛街上却人少且宽敞,那日若是乘坐马车,便不必担心风寒了,不知妱儿可否愿意在中秋那日,随茂行共赴灯会?”

    赵茂行最后一字的尾音还未彻底落下,宁妱儿便立即应道:“愿意!”

    白嫩的小脸上抑制不住地扬起笑容,甚至兴奋到直接跳了起来,却是迎上赵茂行那双炙热的眸光时,她略显不自然地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问道:“表哥可是认真的?”

    见小姑娘这般喜不自禁,赵茂行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喜悦所感染,心头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他笑着替她拨开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温声道:“表哥不骗妱儿。”

    “多谢表哥,表哥你真好!”宁妱儿说完,便提着裙子快走进屋。

    望着那雀跃的身影,赵茂行心尖上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宁妱儿一整日都极其兴奋,夜里睡得时辰也比平时晚了不少,待她彻底熟睡,吉安院附近的一道黑影才离去。

    此刻的沈皓行并未睡下,他一面伏案书写着什么,一面听暗卫转述吉安院今日的情况。

    在听到宁妱儿兴奋地跳脚时,他笔尖微微顿住,唇角不可察觉地向上提了一下。

    随后他很快收敛神色,继续垂眸书写,待暗卫走后,一旁的常见终是忍不住,拱手上前道:“王爷,属下有些不明白。”

    沈皓行正好写完最后一字,他搁下笔道:“何事不明?”

    常见道:“王爷既是已经再无梦魇,何必还派人守在吉安院?”

    沈皓行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淡道:“事出有因必有果,起因你可查清了?”

    “尚、尚未。”常见瞬间垂下眼来,他可是头次这般挫败,明明已经将所有能查的都查了,却始终找不出缘由来。

    可他也看得出来,自打那梦魇彻底不见,王爷反而对吉安院更加上心,连宁妱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一一知晓。若是要调查梦魇之事,倒也说得过去,可不知为何,常见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纸上墨迹已经干了,沈皓行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中,朝常见递去,“做你该做之事,其他莫要多问。”

    常见接过信封,却是并未退下,“可贵妃娘娘……”

    沈皓行倏然抬眼,常见猛然顿住,他片刻不敢犹豫,直接躬身退下。

    直到将门合上,彻底看不到沈皓行的身影时,常见才如蒙大赦般用力地匀了几个呼吸。

    众人皆道魏王亲善温雅,只有他知晓,就在方才,若他胆敢再多言一字,怕是这世间再无他常见了。

    屋中倏然静下,沈皓行面无表情地抬手掐灭烛灯上的火光。

    许久后,黑暗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

    瞧你那得意忘形的模样,若是乐极生悲坏了身子,这次可怨不到本王头上了。

    只是……仅坐在马车里,能有何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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