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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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赵采菲朝她挑眉笑道:“怎么,一提到我哥,你便急啦?”
姐妹俩嬉笑了好一阵子,最后在离开之前,赵采菲如往年那样,在宁妱儿的窗台上,堆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
宁妱儿望着那雪人的时候,脑海中不知不觉想起那双森冷的眸子。
她心头没来由颤了一下,匆忙移开目光,看向院中轻盈飞舞的雪花。
今年的寒冬来得快,散得更快,眨眼便是春暖花开。
衡州城的街道处处飘着花香,宁赵茂行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几盆丁香,开得极旺,就搁在一开窗便能看到的位置,每次晨起岁喜开窗的时候,那春风带起的阵阵花香,便直往屋里钻。
二月二十,宁妱儿及笄之礼上,宁有知指尖微颤着将那根金蝶翡翠的发簪插进她的发髻上。
这发簪是宁有知所有首饰中最为贵重的一个,翡翠簪体上用金丝做雕刻,为首金蝶左右的翅膀上也各自镶着一颗红色宝石。
一旁的赵采菲羡慕的神情就写在脸上,不由小声嘀咕道:“娘亲好生偏心啊……”
赵采蘩笑着挽住妹妹的胳膊,在她耳旁温声安抚着:“菲菲莫要计较这些,你还有娘亲,还有父兄,还有家姐,不是么?”
赵采菲也不是当真要计较,只是看到这一幕难免心中也会酸涩,但就如赵采蘩所言,比起一根名贵的发簪,自然是家人更重要。
三月中便是成婚的日子。
赵府上下顿时又开始忙乱起来,尤其是宁有知,简直是左手娶媳,右手嫁女,既当婆婆又当娘。
宁妱儿那个十多年不闻不问的亲爹,也硬是装作不知道,连封书信都未曾送来,更别提置办嫁妆,宁有知倒是从未指望过那腌臜货有日能幡然醒悟,只是一想到这些,心中便更加觉得她的小妱儿可怜,不免又给她的箱子里添些东西。
就好像不管怎么添置,都还是少了那么几样,最后硬是准备的比张府当时迎娶赵采蘩的箱子都要多时,这才被身边的奴婢劝住了手。
赵采蘩在成婚前一日回到赵府,想着多少能帮些忙,见到宁有知将一切都准备的井井有条,便不由笑道:“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明日同我家张印带着烨哥一起过来凑热闹便是。”
宁有知一把将她拉到身旁,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本小册子来,对她耳语道:“谁说你帮不上忙,我这儿当真有一事还得你去做。”
这小册子赵采蘩只瞥了一眼,便弯了唇角,这东西她几年前就见过了,正是宁有知在成婚前一日塞到她手中的。
赵采蘩笑着应下,将小册子藏在袖中,这便带着婢女朝吉安院的方向去了。
待她走后,宁有知便起身去寻赵茂行。
赵茂行已经在房中不知转悠了多少圈了,一想到明日便要成亲,他这心跳便快得想要从喉咙眼里飞出去似的,根本无法踏实睡觉。
听到母亲敲门,这还当是出了何事,忙不迭就将门一把打开,硬是将门口的宁有知吓了一跳。
宁有知夜里来寻他,便是要好生叮嘱一番。
“明日的成婚的礼节虽说已经一切从简,但妱儿的身体你是知晓的,受不得折腾,撑到晚上定已是疲惫不堪,往后你二人的日子还长,你可莫要贪……”
赵茂行一时没反应过来,望着母亲欲言又止地神情,蹙眉了好半晌,才陡然明白过来,整个脸倏地一下便涨得通红,连连应道:“是是是,母亲安心,我、我断不能做那样的事……”
宁有知被他这副模样逗得险些笑出声来,硬是强压住情绪,这才道:“儿啊,大婚当日娘还能不让你做吗,我这是让你适可而止。”
赵茂行再次舌头打结,支支吾吾地道:“对对,儿子自当适可而止,绝、绝不贪、贪那事……”
吉安院这边,宁妱儿也没比赵茂行好上多少。
赵采蘩将册子递到宁妱儿手上时,宁妱儿还不知此为何物。
她直接抬手就翻看起来,然而随意打开的那页图画,便令她耳根顿时一阵滚烫,连忙将册子合上,险些惊得丢到地上。
赵采蘩掩唇笑道:“表姐是过来人,就不妨与你直说了,你现在看着羞,往后可是要一页一页细细学来的,男人嘛,有几个不爱这些,再说……”
赵采蘩朝她身侧挪了挪,压声道:“咱们女人家也是舒服的。”
宁妱儿想起方才那画中的男女,可不知为何,男子那抽象的脸便被换上了沈皓行的模样,恍惚间她又记起那几乎要被彻底遗忘的梦魇。
梦中的她,似乎真如表姐所说,是极为舒服的一种神情。
见她垂眸不语,赵采蘩还当她是听进去了,便又接着道:“明日你要早起,且还要折腾一日,今日随意翻看两页便是,若是明晚累得紧,便什么也不要做,让你郎君来便好。”
宁妱儿蓦地回过神来,又羞又愧地将头垂得更低。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一提及床帏之事,满脑子都是那梦魇中与沈皓行痴缠的画面,然而她明明没有同沈皓行真的做过什么啊……
宁妱儿越想越觉得委屈,在赵采蘩离开后,忍不住趴在床头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