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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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吧，我最近也在学习，说不定……”“可是我不想等不下去了。”利奥越说越崩溃，在艾卡面前，将自己没有向人诉说过的脆弱和不堪统统都倾诉出来。
原本爽朗的青年，此时变得的阴沉，眉眼间有股化不开的绝望，他双手搭着艾卡的两肩，垂头在她的肩膀上方。
“利奥……”
“我、我刚刚没有说实话，我左眼视力最近下降的很快，我怕再这么下去，我会看不见了……”
艾卡第一次看到利奥流露出这样的脆弱。
“艾卡，现在只是希望、希望你能够给我一点鼓励，让我有勇气去面对，哪怕喝下这瓶东西会让我……”
艾卡的指尖轻触利奥的嘴唇，不让他继续说丧气的话语。
“那我们试试吧？既然是龙族的圣物给予你的东西，我觉得应该不会害了你的。”
艾卡放低了声音，尽量让利奥觉得自己是可靠的，她在福利院的时候，见过不少因为自己身体缺陷而崩溃的孩子，她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瓶猩红的液体。
这个瓶子和矿泉水瓶差不多大小，里面的红色液体少说也有四五百毫升。
艾卡晃动了一下瓶身，里面的液体非常粘稠，流动的很慢。
……嗯，等等，这透明的瓶身上面，好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难道是使用说明？
“这上面，好像写了东西。”
“写了什么。”
利奥的眼睛不好，之前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瓶身上，蚂蚁大小的字体。
“等我看看。”
瓶身上沾着少量的灰尘，艾卡小心翼翼地拭擦了瓶身，让这些字体清晰地呈现出来。
以利奥现在的眼力，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他半环着艾卡，着急地等待着，轻声问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这个……”艾卡欲言又止，她看懂了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和利奥解释上面的内容。
在这片大陆里，没有人能比她更懂上面写的内容了。
因为……那是一行一行的代码……
“艾卡？”利奥的姿态变得有点依赖，他继续靠着艾卡的肩上，看见艾卡的表情里带了点惊喜，他就快失去的感知能力，有了一丝希望。
“这里写的，是对应症状的用量用法。”艾卡有点无语，幸好是她来看这东西，换了别人看着这些代码，估计都一头冒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片大陆上会有人会写代码，她猜测制作这东西的，是某个和她一样，被人扔到这里的倒霉程序员。
虽然她也想不通这个鬼才为什么要用代码写的药品说明书，不过这代码写的挺简明易懂的，写代码的人水平很不错。
艾卡用普通人的逻辑来跟利奥说明上面的使用方法。
“若龙角切断后，出现视力下降、味觉失灵等的症状，取本品一茶匙，约三毫升，用水稀释十倍后服用，每月一次，可缓解症状。”
“切断后龙角的保护，取本品10毫升，用金纳树树汁稀释两倍后，加热煮沸，过滤出沉淀物，再加入一克紫桐木花花粉，二十克苗羊脂油，均匀搅拌制成药膏，涂于断角处，每日一次，药膏需要放于干燥阴凉处保存。”
“利奥，这瓶东西真的是给你用的药，我们马上试试吧。”
艾卡最近都给伊恩打下手，这种简单的调配药膏对于她来说不成问题。
她请求浓特妮修女给她这些药材，幸好这些药材都是非常常见的药，圣城之中有很多存货，浓特妮修女马上就给她送过来了药材和一些调配药膏要用到的仪器器皿。
艾卡捣鼓了一番，很快就做出了药膏，她兴冲冲地捧着药膏到了利奥的面前。
“利奥，你怎么样？”
利奥坐在床上，他刚刚按照艾卡的说法，服下了那味道有点像血的猩红液体。
“身体好像有点发热。”利奥觉得浑身上下都热，他原本对冷热的没什么感知，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热的感觉，尤其是腹腔内，火辣辣的热，好像有一团烘炉在燃烧。
艾卡帮利奥在断角上涂完了药膏之后，触碰了一下利奥的手，果然觉得他的身体在发烫。
“这个副作用也太明显了吧，这么烫，会不会烧坏脑子啊。”艾卡让戴娜去端冷水，让利奥自己擦拭身体，降降温度。
艾卡看见利奥热得在解开纽扣，马上就溜出房门了。
“你先降降温，我、我去看看戴娜怎么还不拿水过来。”
艾卡出到房门，看到戴娜端着装有冰水的水盆，站在远处踌躇不前。
“戴娜，你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艾卡走到戴娜的身前，问道。
“艾、艾卡小姐，”戴娜咽了口唾液，艰难地说道，“利奥少爷的威压，我……”
戴娜似乎是受不住了，连仪态都顾不上，把水盆放到一边，半蹲在地上。艾卡连忙把她扶到屋子的外面，戴娜的状态这才好了一点。
她们刚出来，汉娜也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壁出来。
这两个侍女看来都不能留在这里。
科科最近都在西区的圣骑士那边，很晚才回来，戴娜和汉娜没有被允许进入西区，要找科科回来的话，有点困难。
“……我看利奥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们去找浓特妮修女，让她通知科科回来，还有给你们安排一个今晚的临时住处，我回去看看利奥。”艾卡和两位侍女说道。
利奥身上龙的威压没有给艾卡造成任何的影响，她回到房子里，端起冰水回到了利奥的房间。
此时的利奥，热的头昏脑涨，半解了衣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艾卡一遍又一遍地用冰水给他擦拭着身体，让他降下身上的温度，忙碌了半个小时，利奥的热度终于降下来了些许，一度模糊意识也清醒了一些。
他半睁着眼睛，看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他知道这个身影是谁。
“艾卡……”他轻呼着她的名字，身体明明是痛苦的，但是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种痛苦转化为了生命的喜悦，这是他还活着的凭证。
“怎么了？”
艾卡听到利奥的小声呼叫，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倾身低头凑到了利奥的面前。然后被意识尚未清醒的利奥一把扯入怀里。
他现在就像忘记了身上梏桎的野兽，模糊的意识让他抛弃了诸多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道德枷锁，潜意识里只想多点亲近眼前的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艾卡的名字，耳边一阵一阵带着热气的暧昧吐息让艾卡羞的不知所措。
“利奥，你还好吧？”艾卡挣脱不开利奥的怀抱，便想要唤醒他。
“唔，很热。”
艾卡知道，因为对方的热度不断从他身上传过来，现在的艾卡成了一个冰凉的抱枕。
“口渴。”
“那你……要不要喝点水。”
“嗯。”
“那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
“不要。”
……脑子被高热占据的人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艾卡看着他干燥的嘴唇，滚动的喉结，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干渴难耐。
不过这个烧到意识模糊的人依然不放手，还变本加厉的用他那个断掉的龙角蹭艾卡头上那小小的龙角。
“利奥、别这样。”艾卡现在很怕别人碰她的龙角，不说别人，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摸自己的龙角，那个正在成长的地方每天都是酥酥麻麻的，就算没有人教育她，她凭着本能都知道这龙角是不能让人随便乱碰的。
艾卡被他的龙角蹭的面脸通红，像个被人占尽了便宜又无法脱身的小媳妇。
感受到了怀里人的挣扎和拒绝，利奥很是不满，他看着艾卡一张一合的红润嘴唇，干渴的他遵从自己现在无法拘束的原始欲念，向她索取滋润。
艾卡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对方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呼吸的空隙，只有一味缠绵的索求，艾卡甚至感觉到了他的情动。
不知道亲了多久，利奥的动作和呼吸才慢慢地缓和下来，他放开了艾卡的双唇，靠着她的肩膀失去了意识。
艾卡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失去意识的利奥依旧将她牢牢的圈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缓过神来的艾卡怎么都推不开利奥，就只能在他怀里待着。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和一个高烧中、意识模糊的人生气。
利奥身上的热度退下去了不少，现在安静地睡着。艾卡的嘴唇上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利奥刚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咬了她一口。
“艾卡！你是要分化了吗？”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利奥的房间门被急匆匆来到的科科推开。
科科在西区和圣骑士们比拼武艺忙乎所以，待到来到西区浓特妮修女找他，他才知道出了事。
他立马赶了回来，发现他们的住处笼罩着同族的威压。
他还以为艾卡要开始分化了，推开房间门，恭喜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只看见了在房间里，床上双拥的两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科科立马关上房门。
“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艾卡连忙解释。
而关上门的科科也立马再次打开房门，暴怒地吼道，“我也觉得不对，艾卡还没分化呢，利奥你这个禽兽干什么啊。”
科科冲上前拉开死死抱着艾卡的利奥，却发现他好像不是清醒的状态。
艾卡解释了一通，科科才知道利奥的事情。不过艾卡隐去了意识不清的利奥对她的暧昧举动，她担心科科真的会殴打病人。
“他没告诉你吗？断角的事情。”
“我不知道，因为他之前身上龙的气息太稀薄了，我还以为他只是亚龙什么的。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没事吧，我没有听说过，有龙的角断了之后还能活下来的。”
利奥现在的呼吸平稳，高热也已经退去，只剩下了一点点低烧，除了抱着艾卡不放之外，其他的状态都像是安稳地沉睡过去。
“科科，麻烦你帮我拿点水来。”
“要来干嘛，泼醒他吗？”科科卷起了衣袖，准备行动。
“不是，发烧的病人要多喝水。”
“哦。”科科乖乖地照办了。
在圣城的中区，伊恩半跪在地上，毫无征兆、铺面而来的龙族威压让他一瞬间呼吸不过来。
“不是艾卡小姐的气息。”他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
说实话，除了艾卡之外，其他龙族的存在都让他心生不喜，只是常年隐藏在面具之下的他不轻易露出情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