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剑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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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那侍女有谋害之心在先,可光是崔辛夷那样的心机,便让曛迟断定她绝非善类。曛迟领过仙盟司斩妖令的时候,对付那些作恶多端的妖兽,也曾以恶制恶,可那都是到了其他法子绝对行不通的地步。
他早该料想到的,这心眼颇多的少女,绝对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打发。
曛迟看向少女那张面带浅笑的白净脸庞,不动声色道:“你这是要毁了我们当日的约定?”
崔辛夷却有恃无恐:“小师叔现在回去告诉我父亲可晚了,再说了,小师叔以为,父亲到底是会信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女儿,还是会信你一个外人?”
曛迟骨节分明的长指捏了捏洁白的袍角,声音冷了些:“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崔辛夷赶紧将欠条放进了乾坤袋里,道:“本来是没有的,可现在有了,这可是在九渊剑宗,道君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小师叔。”
少女的笑容大了些,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颇有些狡黠。
若是在外面,曛迟抢了崔辛夷的东西,北洲府的人未必惹得起天下第一剑宗的九渊,可现在不一样的,他再抢她的东西,就成了宗门小师叔要赖他的师侄的债了。
曛迟问道:“你到底要如何?”
她这番无理取闹,总不会真的为了一个九尾狐做的狐毛毛领要得罪他一个化神期的修士。
他以为崔辛夷是拿他身怀妖族血脉的事情跟他谈条件,他自然是不怕身怀九尾狐血脉的事情泄露,绝对的实力和九渊剑宗小师叔的身份,再加上多年为修真界铲除作乱妖兽的功德,让他早已不畏流言蜚语。
可这样的身份泄露,总归是有几分令人头疼的。
崔辛夷伸出一根洁白的手指晃了晃,笑道:“要我毁掉这欠条也简单,我只要问小师叔一个问题。”
曛迟:“什么问题?”
崔辛夷面上忽然带了丝难为情,到底在修真界问一个已经有了道号的大能的名姓是很不尊敬的行为,她也是考虑到了,若真有人知道曛迟的名姓,也定然不会告知于她的,所以才做出了拦住曛迟、亲自来问的事。
可她很快恢复了自然,这曛迟也才比她大了两岁,也应该没那么不尊重吧。
她问:“小师叔的俗家名姓叫什么?”
曛迟听到她问这个问题,又见她脸上似乎是有些不自在,这会儿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了。
他敛了敛眉,她问他名姓做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又因着实在怕麻烦,纵是他是她的小师叔,他也不想与她产生什么交际了。
不过是一个名姓,告诉她又何妨,因此曛迟毫不犹豫道:“本座俗家姓张,名阑清。”
崔辛夷听到姓张时,心里还燃起了一丝希冀,眼下听到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她重复了一遍:“张阑清?”
许久未曾从旁人口中听到自己这个名字,张阑清,他还有些不习惯,现在连师兄平素叫的也是他的字。
白衣道君点了点头,便见眼前的少女脸上怔了怔,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露出了惯常示人的笑容来,道:“小师叔,方才是我冒犯,还请小师叔不必介怀。”
说罢,崔辛夷从乾坤袋里拿出那两张欠条,将它们递给了面前戴着银狐面具的道君。
张阑清接了过去,朝她颔首:“现在可算两清了罢,既然如此,从今往后,还望你勿要乱生事端,专心修道。”
他随手撕毁了那两张欠条,便离开了此处。
崔辛夷望着张阑清离开的方向,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魔怔了,瞧见个人都像是张露白。
张露白先天不足,她认识他的时候他二十有余,也不过筑基后期的修为。而曛迟十九岁,已是化神的修为,曛迟的父亲是仙盟司的仙官,他们拥有的资源根本不能相比。
倘若张露白的父亲是仙官,还会任由他的儿子漂泊在外。
想起还在等自己的师姐,崔辛夷又看了一眼曛迟消失的方向,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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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张阑清掐了一个瞬时转移的诀离开了紫竹林,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中。
他虽早已是化神的修为,但因年岁尚轻,还未收徒,就一直住在师兄的主峰上。
映山道君不喜人多,因此主峰连个洒扫弟子都少见。只是到处都是映山道君收养的小灵猫,每日小鱼干地喂着,它们倒是都乐意留在主峰上,外面来的小灵猫越来越多,甚至渐渐有繁衍壮大的趋势。
曛迟一进门,一只浑身漆黑的肥硕灵猫就跑到了他腿边,亲昵地蹭他劲瘦的小腿。
这猫在主峰待久了,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猫的灵敏,身子肥胖得像头小黑猪。它常常来曛迟的洞府,与他很是亲热。
曛迟看着它,皱了皱眉,伸脚轻轻将它挪到一边,心想着改日得与师兄说一声,再喂下去,这些灵猫都要走不动路了。
他放下剑,走进了内室,掐了个诀,屁颠屁颠要跟着他的胖灵猫瞬间被一道屏障挡在了外面,只得不甘地喵呜两声。
曛迟沐浴更衣一番后,忽然想起方才那少女一连串异常的举动,她问起他的名姓时明明脸上带着希冀,可知道他的名字后又染上失望的神色。
应当是将他认成什么故人了。
他走到水盆边上,摘下了刚戴上的面具,水盆里的水清澈,他施了个法术,水面顿时像水银镜子一般清晰。
水面上倒映出一张惊心动魄的脸。
少年因带着一半九尾狐的血脉而肤色极白,他眉锋锐利,唇薄而红,眼尾却微微有些下垂,拉出一个容易令人怜惜的弧度,恰好中和他眉眼间的锐利。
活脱脱一个勾人的艳鬼模样。
这张脸,跟他戴上了面具后清冷自持的白衣道君模样截然相反。
他神色极其冷淡,水镜映出的少年眉眼间的魅色便被冲淡了许多,再加上这一身白衣,倒显出了几分凛然不可侵犯。
这面具戴得久了,倒差点忘了自己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