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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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到了申时一刻，言婼卿刚躺下准备小憩会儿，便听到门外那嚷嚷囔囔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严重到要扰人清净的程度。

    言婼卿强压着心中怒火，倏然间推开了门，便看到一副乱糟糟的画面，唯一站着的便是衣着华丽的女人。

    闺房的门被打开的那一霎那，华服女人和红袖几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言婼卿冲着外边陌生女人，冷冰冰地诘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大白天地嚷嚷个什么劲儿，菡萏院不是你们能随意放肆的地方。”

    望着门前那张冷冰冰的脸，华服女人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微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女人立刻收回了视线，心中的情绪却不断翻滚。

    这副容貌真的好像那人，只是那人的眼中从来不会这么地冷，好似能将人摄住魂魄一般，待孙姨娘仔细去望时，只看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站在门前，仿佛刚才那都是错觉一般。

    “你是谁？”言婼卿再次开口问道，只是这次她将手直接指向了华服女人。

    言雪凝的生母孙姨娘款款走向前来，笑语盈盈地说道：“几年不见，卿儿都长这般大了，出落的当真是亭亭玉立。奴家是雪凝的母亲孙氏，你父亲的夫人，你唤我……”

    孙姨娘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言婼卿满脸无辜地去质问红袖，道：“红袖，你可知错，父亲是何时续了弦，这件事你怎么都不曾告诉过我。”

    红袖听到这话连忙大喊冤枉，独留孙姨娘一脸的尴尬。

    这些年言将军从未纳妾，更不曾有过续弦，孙姨娘作为将军府唯一的妾室，又是言老夫人的亲侄女，下人也便奉承着唤她“夫人”。

    这么多年一直被下人叫做“夫人”，就连老夫人都不曾说些什么，所以即便孙姨娘并未被言将军扶上位，但是她却早把自己放在了当家夫人的位置上，就连今日见言将军亡妻生的嫡女都衣着华丽，一副当家夫人的打扮和姿态。

    如今被言婼卿这么一番提醒，当真是将老脸往地下摩擦。

    好在孙姨娘明白她今日目的并不是来跟言婼卿争个高低长短，而是来找言婼卿替女儿跟言将军求求情，能将女儿的禁足给解掉。

    只见，孙姨娘收敛好脸上的神色，换了一副慈爱母亲的模样，开口说道：“卿儿，这是我专门吩咐厨房熬制的参汤，特意送来给卿儿尝尝。”

    听到孙姨娘对言婼卿的称呼，红袖翻了个白眼，冷冰冰地说道：“孙姨娘，我们大小姐的闺名岂是你能唤的。”

    头一次见到红袖如此泼辣的模样，言婼卿也并未喝止住她，反而煞有其事地挑了挑眉头，款款地走到菡萏院内今日刚搭好的秋千上坐下，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听到红袖这番不客气的话后，孙姨娘的心中虽然气得要死，脸上的笑容却更是灿烂了三分，并且又走到言婼卿的面前，将参汤递了过来，温柔地说道：“卿儿，你来尝尝姨娘的手艺。”

    听到孙姨娘以长辈自诩唤她卿儿，言婼卿却根本不理踩，继续荡着秋千玩。

    看到言婼卿这副模样，孙姨娘在心中暗啐了一口，却也不敢摆什么长辈的谱了，直接唤了个说辞，道：“大小姐，您也来尝尝姨娘的手艺。”

    闻言，言婼卿这才轻飘飘地看了孙姨娘一眼，望着她那张和梦中的言雪凝有七分像的五官，淡淡地说道：“这不是姨娘吩咐大厨房做的吗？卿儿怎么还能尝出姨娘的手艺啊！”

    此话一出，直接给孙姨娘整愣住了，她到底是多吃了几年的盐巴，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道：“大小姐，这参汤可是好东西，您想必在外边也不曾喝过吧，你快来尝尝这味道极好。”

    话里话外暗示言婼卿没有见过好东西，更是带着一股施舍的味道，本是来此求人，却没有半分求人的姿态。

    闻言，言婼卿轻轻挑了下眉头，这才将目光放置在了孙姨娘的身上。

    这副模样才对嘛，方才那般献殷勤会让她觉得这孙姨娘被山中精怪给夺舍了。

    只见，言婼卿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轻轻抚平绿衣上的褶皱，一双真挚的眼睛探究地望着孙姨娘那双精明的眼睛，直到孙姨娘移开了眼睛。

    言婼卿方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姨娘多虑了，老家那里别的没有，百年野参倒是多得是，我倒是觉得这参汤尚不及白水煮的萝卜汤美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