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醋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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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息,惑道:“你新收的弟子?”揽一眼那人,玉熙烟简单答道:“三年前。”
女子凝眉:“我似是在哪儿见过他。”
“你既已来,正事要紧。”玉熙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着重语调,匆匆调转话题,女子不再追问。
无心众长老所议之事,景葵压低声音与师兄窃语:“此女何人,与师尊这般亲近?”
兆酬只答:“晓仙女。”
“小仙女?”景葵有意追问,“师兄为何如此称呼她,我见此女姿色,倒也平平。”
晓仙女虽已百岁有余,可论容貌,在水云山也绝对是女修中的佼佼者,竟被他说出个“姿色平平”,兆酬有意驳他,端茶之间掩袖道出:“你来水云山也有三年之久,当真是个只会吃喝睡的呆头鹅?连晓仙女都不知?她便是平日里不许弟子们用尊称称呼,只许直呼其名,水云山八大长老中最年轻的那位,其名便为晓仙女。”
觑了一眼景葵,他故作强调:“也便是整个山门最爱慕师尊的那位。”
不出他所料,呆头鹅听此一言,眉头都纠成了“八”字。
八字葵目光紧盯主案女子手脚不放,见她几乎快贴到师尊怀里,心中不知为何就生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偏偏身旁还有个人在不停地刺激他:“小呆鹅,别以为你进了上玄镜,师尊待你好些就忘乎所以了,你瞧瞧师尊待谁不好,师尊最爱优秀的弟子,否则为何至今他的内门弟子只有我一人,师尊对我的好不晓得比你多多少,你再瞧瞧那晓长老,沉鱼落雁之姿,水云山众人谁不瞧好这样匹配的一对佳人,你再瞧瞧你,要修为没修为,要姿色没姿色,师尊对你好些,也仅是出于怜悯罢了。”
句句不中听,却又句句入耳,再瞧瞧主案那两人,共饮一杯盏,同坐一席榻,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真是令人钦赞!
不知哪里来的气,他倏地夺过兆酬刚到嘴的茶盏一饮而尽,视线也转了别处。
兆酬的手心依旧呈半圆状握盏的姿势,见惯了这呆头鹅乖顺的模样,头一回见他这般,不免讶异,但到底驳回了一局,心中愈加爽快。
玉熙烟眼角的余光睨见那只气呼呼的小蠢货,唇角不觉染上了一层笑意。
直到议事长老们纷纷退去,兆酬才一脚踢至呆头鹅脚跟,还沉浸在醋意中的景葵悻悻起身欲随师兄离去,只听得身后声音传来:“你且留下。”
景葵驻步,却并不抬头,淡问:“师尊可还有吩咐。”
玉熙烟从案上起身缓步走近:“你将方才长老们所议之事复述一遍。”语调一贯温和,却有几分责令的意味。
景葵立在原地,恰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玉熙烟松了口,不再难为他:“罢了,平日里为师未曾教导过你,是为师之过,往后你需虚心求教,免再犯今日之举。”
平日若是听了此话,景葵会心生庆意,可不知怎得,他现在宁愿被他唾责一顿,也不愿听这顺意安抚他的话,难道他的好,便是来者不拒,笑意温迎吗?
再思及方才师兄所言以及议事之景,两人抵足而谈,亲密无常,心中的酸意彻底翻涌而上,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带了自讽之意:“师尊不必待我如此上心。”
玉熙烟也诧了一瞬,听出其中之意,语气冷了几分:“你可是在责难为师?”
既已被点破,景葵索性不再隐藏:“我不及师兄聪慧,不及师姑娇媚,受不得这般宠待。”
连敬语都直接省去了,玉熙烟神色依旧,眉宇之间却多了一分厉色:“可是为师当真太过骄纵于你?”
景葵一怔,也觉方才所言过于突兀,再次垂首,满心懊恼:“弟子知错。”
他虽愚钝,却总是分得清“徒儿”和“弟子”之称,每每疏离,便以“弟子”自称,似在表明疏远,又有些谦卑。
玉熙烟轻喟一声,言语之间染了些微倦色,轻拂额鬓转身回榻:“是为师太过严苛,吓着你了。”
“师尊并无过错。”只觉歉意也不足弥补方才一时冲动,景葵垂眸低喃:“徒儿只是希望师尊对我不仅仅是怜悯。”
话一出口,惊觉逾礼,他慌忙开口掩盖其词:“徒儿失言,夜已深,师尊早些休息,徒儿先行告退。”
不待玉熙烟回话,他已如受惊的猎物一般逃走。
玉熙烟回身追觅那道身影,覆手盖住右臂一处,疲倦的神色里漾出一丝奇异的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