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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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月考出成绩的由头,林清喊了二十位家长来学校喝茶,在三楼总办公室组织了一场小型家长会,从下午两点聊到六点,从初一展望未来,从一次月考成绩判断学生考上徐高的可能性。

    请家长聊聊天,永远比和学生说破了嘴皮子都有效,在那之后十班消停了小半个月,几个属猴的代表人物也不乱窜了,上课下课往桌上一趴,像是提前冬眠了。

    林舟难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小心处理着同学关系,然而变故总比计划快,还没等她思考出调节班里气氛的方法,就又出了一件棘手的事儿。

    徐中下午四节课,最后一节是自习,课代表会在自习课前把作业写在黑板上,那天语文课代表家里有事,布置完作业就回家里了,课间班里乱哄哄的,不知怎的,写好的语文作业被抹掉了一行,第二天收默写本时,大半个班都交不上来。

    交不上来的人还有理,嚷嚷着:“昨天没说要抄课文啊”。

    语文课代表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据理力争:“我要是没留这一项,那别人怎么都写了啊。”

    交不上来的也不认错:“可我记作业时,黑板上就是没有啊,肯定是让谁给擦了。”

    然而问是谁擦的,谁都不承认。

    十班刺儿头多的事情全年级有名,老师们心里有谱,语文老师借此发了一通火,想让他们静静心,冷着脸说:“就你们班主意大是吧,也是新鲜了,我教了这么多届,就没碰到过你们班这样的,油盐儿捂不进去,学学上不好,混混没少犯。”

    老师心里也清楚,擦掉作业这种事儿实际利益不大,多半不是成心只是意外,她唠叨两句,压一压学生心头浮躁的火气,下课再把作业补上,这事儿就可以翻篇了。

    没曾想她还没说完,教室里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铃声嘹亮、两秒即停,语文老师的训斥一下被按了暂停键,简直不知道是该继续骂还是提高音量骂,她走到教室中间,一个一个看过去:“谁的手机,自己主动站起来。”

    全班默不作声,又一次没人承认,语文老师怒了,拂袖而去,临走扔下一句:“就你们班!就你们班啊!谁爱教谁教吧。”

    语文老师走后五分钟,林清就进了门,她没发火,只是扫了一眼全班,很平静的说:“我希望这位同学可以主动认错,下课后自己去办公找我,你自己交代,我最多没收手机,但如果是我派人搜班搜出来了,你就不用在徐中上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林清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两个月没少拍桌子训人,但她生气归生气,惩罚方法最多是留作业和找家长,还从没说过这样严重的威胁。

    老师不发火,往往比发火更可怕。没有人敢抬头,纷纷视线向下,看向自己光洁的桌面,就听见林清轻轻叹了口气:“徐中有多难进,你们心里有数,自己的分是熬了多久考出来的,爸妈又是花了多少钱给自己找关系的,不用我多说吧,学校不会强迫学生上课,不想上的随时可以走,你们好好想想吧。”

    说完,林清也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霜打的茄子。

    整个十班大气都不敢出,所有人一下课就往外跑,不愿意留在教室压抑的气氛里,语文课代表则要更压抑一些,语文老师不肯给大家上课,但她作为课代表,却不能不去问作业。

    语文老师气还没消,甩她一句:“没作业,都玩吧,好好玩吧。”

    林舟撞见语文课代表时,小姑娘刚在办公室碰完一鼻子灰,被林舟一问甩了脸色,没什么好气的说:“我问不出来,你是班长啊,你有本事你去。”

    那天所有科目都教了新课,作业多的离谱,语文版块一片空白,大家私下嘀咕了两句“语文今天没作业啊”,就都不说话了,大家都知道,语文老师在生气,可无论如何,能少写作业都是好事。

    自习课预备铃响了一分二十秒,结束时晚风吹过,窗外太阳彻底落了,林舟就是在这个时候上台的,她默默起身,在全班沉默的注视中拿起粉笔,填上了语文版块的空白,然后敲了敲讲桌,第一次打开嗓门,站在台上镇定的说话,像是一个真正的班长。

    她学着林清略带审视的目光,视线扫过每一个人,一字一句的说:“今天的语文作业,是一至四单元要求背诵的课文,抄一遍默一遍,《教材全解》重点词语翻译,抄一遍默一遍。”

    徐中作业多是出了名的,单是其他几科作业,十一点前都不一定能写完,再加上这么多抄写,不到一点是搞不定的,一时间埋怨声填满了整间教室,有人带头闹了一句:“凭什么啊,你又不是老师,你让我写我就写啊。”

    林舟早知道她的话不会有人听,提前做好了准备,等班里安静一些后柔和地说:“我是班长,以身作则,大家抄一遍,我抄两遍,大家抄两遍,我抄四遍,可以吗?”

    这下再没有人说话了,林舟轻轻鞠了一躬:“辛苦大家了。”

    长达五秒的沉默后,有男生起哄似的说了一句:“我写八遍!不写完老子不睡了。”

    班里笑成一团,林舟在哄笑声中回到座位,若无其事的坐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了一眼黑板,她把五指伸开,又缓缓握紧,对自己说,做得好林舟,做得好,不要哭。

    那天之后,林清再也没有提过手机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大家违纪的人是谁。

    语文老师第二天收到了一桌子抄写,冷着脸进班,把几个字写得像狗爬的骂了一顿,这事儿也翻了篇。

    而林舟经此,总算在班里有了一些话语权,全班发现,他们的班长不是个通知都念不利落的草包,人家除了成绩能拿第一,做事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反正全班除了她,没人敢去把语文老师请回来。

    刺头们觉得她讲义气,听她吩咐个什么事儿,不再扭头就走了,多少会给一点面子。

    女生则会在早自习时写纸条和她求救——“班长,我肚子痛,你陪我去下厕所好不好,我怕撞见值班老师。”

    又是几个月,相处下来,大家发现林舟不仅做事细致,还没有和老师打报告的恶习,非但不告状,偶尔还会帮大家盯梢放哨,塞给迟到的同学一把扫帚,帮他伪装成值日生混进校门。

    他们班班长,居然是个难得的正面角色。

    秋天很快结束了,两场大雪过后,又是一年新年,徐森淼没有回来。

    林舟买了两副对联,一副贴在自家门上,一份贴在徐家门上,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徐森淼。

    徐中的作业很多,一刻不停的写也要忙到半夜,一周一考一排名的制度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周末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做题,除了周五能放松一会儿,周六日两天,林舟都得和卧室的学习桌长在一起。

    黑色水笔用完了一盒又一盒,空笔芯插满了一整个笔筒,整理卷子的文件夹已经换到第三个,开学时包上的书皮卷了边、褪了色,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林舟和徐森淼,联系的很少。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两人相隔千里,课本不同、考试不同、认识的人经历的事儿都不相同,有时候电话打过去,中途话题中断,就会陷入尴尬的沉默,林舟心里总有顾虑,而徐森淼,则好像话少了,没那么活泼了。

    于是联系方式从电话变成信息,不说近况,只谈论天气。

    林舟走在路上,看见路边的花,会拍下来发给她:“绣线菊开了,很漂亮。”

    过上一段时间会收到徐森淼的回信,图片是茂盛的绿色,她说:“这边的树交错着,像教堂。”

    收到对联的照片时,徐森淼正在春运的火车上,期末考试结束时她曾问过陈旭:“妈,今年过年,还回去吗?”

    陈旭刚撂下电话,正在哗啦哗啦翻账本对单子,随口问:“回哪啊?”

    徐森淼就顿住了,奶奶不在了,没有亲人就不是家了,沉下声低低的答:“林城。”

    “不了,你爸买了二十七号的票,咱们去你姥爷那。”陈旭对着纸页上的数字开始打电话,一边拨一边说,“等妈把这笔账要回来,你跟妈去趟商场,给你姥爷选两身衣服,好多年没见了,你姥爷怪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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