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代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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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坐在后面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对方猩红的眼睛此刻正冰冷地注视着他，仿佛注视着一具尸体。

    纲吉瞬间如坠冰窟。

    reborn之前的话似乎又回响在了耳边——“xanxus是不会放过敌人的。”

    …………

    “kufufu，你真是恶趣味。”坐在后方的六道骸难得地向那边沉浸在幻境中的沢田纲吉产生了些许怜悯的情绪。

    “怎么会？”狛枝凪斗回答，他的视线却一直没有从沢田纲吉的身上移开，“我可是一直相信着沢田君的。”

    “这样的信任可真是沉重。”六道骸靠向椅背。

    狛枝没有再开口。

    因为沢田纲吉是希望。希望，自然是任何的困难都无法摧毁的了。

    他只需要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就好了。而这等待，也不需要很久了。他由衷地露出笑容。

    那边，被看作希望的沢田纲吉依旧陷在困境之中。

    情况很不妙。

    xanxus并没有动手，然而单单是巴利安的守护者们，就足以逼得他们无比狼狈了。

    了平大哥同那位带着墨镜的“大姐”相对，对方颇有些猫抓老鼠的恶趣味，但是也因此到现在还在僵持着；狱寺同那个戴着王冠的小孩子战斗；山本则和那位银发的剑士战斗。

    那个紫色的小婴儿漂浮在一旁，并没有攻击。而纲吉自己则被拿伞的男人追杀。

    说是僵持，事实上，已经完全是一面倒的样子了，只是对生存的渴望让他们勉强支撑。

    没有了死气弹的沢田纲吉尝试反击，然而即使reborn已经进行了些许的训练，他的小胳膊小腿比起专业暗杀出身的巴利安也完全就是送菜的。

    险险地避过了身后列维的又一击，突然，前方银白的剑光骤然闪现。

    已全然来不及躲避。啊，太惨了。他短暂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啊。纲吉只来得及闭起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然而，在想象中的疼痛来临之前，先一步落在身上的，却是腥热粘稠的液体。

    四肢变得石块般僵硬而沉重，大脑停止了运转，思绪像是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然而，脸上温柔的鲜血却如此贴近。

    银色的发丝从他面前划过，和逐渐失去生机的绿宝石般的眼睛。另一旁，山本和笹川也倒在地上。

    啊，啊——啊——

    他应该尖叫的。

    然而，喉咙却被掐住一般，只徒然地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切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

    所有的颜色都褪去了，只有弥漫的鲜红刺眼。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被压制的心底碎裂开来，陌生的滚烫而疼痛的力量溢散出来，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不知道，在对方的眼中，他正在燃烧。

    橙红的火焰将沢田纲吉这个人包裹在其中，就像是以他这个人为燃料一般。

    如此美丽。

    狛枝凪斗已经抑制不住站了起来，灰绿色的眼睛中只倒映着那橙红色的火焰，以及于火焰中站立的少年。

    用一切的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希望。”

    他喃喃出声。

    沢田纲吉暖棕色的眸子变成了冷厉的金红色。

    橙色的火焰依旧包裹着他，但他本人却从刚才即将崩溃的样子迅速沉寂了下来，莫名如同已燃尽的灰烬。

    然而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

    纲吉只觉得自己的思想从未有过地清晰了起来，连眼前的世界似乎也变得清晰了。

    这血，这尸体……划过所有记忆的角落，被掩藏的细节连成了通向答案的丝线。

    “……是幻觉。”

    他看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近乎漠然地开口。

    “是你在搞鬼吧，幕后黑手——滚出来。”

    ……

    “kufufu，真是让人吃惊啊。”

    一切的虚幻尽数散去，端坐于后方的人显现出身形。

    即使身处在点燃火焰的状态，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沢田纲吉依旧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出乎预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是那第一个自称为“白兰杰索”的那个蓝发少年。

    此刻，对方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之前在街道上相遇时刻意隐藏起来的右眼显露出来，不详的红色眼瞳中隐约能够看见“六”的汉字，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温柔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邪气，危险的气息。

    然而，令纲吉震惊的并不是他。

    “……狛枝君？”他叫出了那个熟悉的少年的名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被叫到的少年站在六道骸的旁边，一如既往地微笑地看着他。

    然而那微笑中却充满着一种陌生的东西，狂热，执念，信徒般的疯狂。

    “好久不见，沢田君。”狛枝凪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