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少干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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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捂着头并没有回答。

    “说起来，”狛枝凪斗站了起来，看着太宰治，温和的情绪从灰绿色的眼睛中褪去了，只剩下了泛着漠然和冰冷的审视，“为什么太宰先生要自杀呢？是有什么解决不掉的烦恼吗？”

    太宰将双手放下了。

    他转过头看向了对方，鸢色的眼睛再没有什么阻隔，露出了原本空洞死寂的内里。

    突然，他笑了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用画笔在面具上画下的不走心的线条一样。

    “当然是爱好。”他理所当然地说。

    狛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样啊……”

    “太棒了！”猝不及防的，对方表现出了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暗藏的激动……不，应该说是终于将那份莫名其妙的狂热表现了出来。

    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呢。太宰想到。他的这份狂热……

    狛枝凪斗双目放光地盯着太宰，他似乎在看着太宰治，却又仿佛在透过他看些什么其他的东西：“不愧port mafia最年少的干部，粉碎敌人的双黑之一！连死亡都如常地迈过，果然您就是最为璀璨的希望的象征！”

    狛枝凪斗的语气可谓全所未有的真诚。

    不过，听众却未必get到这种真诚，不，太宰的话，分明是感受到了，但也因此才更加让人难受。

    作为回报，太宰真诚地露出了想吐的表情。

    “真恶心啊，你。”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言语中却满满地恶意，“把自己的想法居高临下地加在别人的头上，以此摆脱现实就是你所谓的热爱吗？”

    狛枝怔了一下。

    “说到底，你真的如你说的那样‘热爱’着你所说的希望吗？”太宰勾起唇角，“为了给你空洞无物的生命套上‘有意义’的外壳，就将所有的期望推到一个虚无的概念上……”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笑容已经敛去了，只剩下一种看透人心的冷漠。

    “所以说，你真是可悲呢，狛枝君。”

    下午的阳光散发着暖丝丝的气息，然而太宰治却仿佛温暖的绝缘体。

    “‘倘若生活无意义，倘若我不得不选择无意义，那么我也认为这是最值得选择的无意义了。’常人这样麻痹自己，以求心安理得地生存于这个腐化的世界中，”太宰微笑着说，眼睛却如同最深沉的泥沼，“然而……”

    “你却不是这样呢，”他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一贯微笑表情的狛枝凪斗，“追求一个永远无法得到的目标，就永远不会感到悲伤和恐惧……是狂信徒的想法呢。”

    “连自我都一并献上，以求得安稳的睡眠……”他毫不留情地讽嘲道，“呐，难道不可悲吗？”

    “……”狛枝的脸色沉了下来。

    太宰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最隐秘的心思被点破，他会怎样做呢？

    痛苦？茫然？还是愤怒？

    太宰将视线偏移到对方手中方才将他解救下来的匕首——若是无法承受，若是恼羞成怒，是否能够顺便将他带离这个世界呢？

    他如此期待着。

    “……啊，”

    终于，白发的少年不再保持沉默。

    “真是失望呢……”没有茫然，也没有被点破心思的慌张，狛枝面无表情地看向太宰，“这样也配称得上希望的象征吗？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太宰君的确是具有非常出色的才能的人，但是……”他微微抬起头，视线带着无聊而轻蔑的态度斜脾过去，自上而下越显虚白的头发仿佛摇曳着的苍白的火焰，“这样是不行的啊……”

    “无法跨过名为‘生存’的绝望，你就无法成为真正的最为璀璨的希望啊。”

    “……”视线划过太宰的漆黑的影子，自下而上地打量回旋到对方对于这个年纪而言过于老成死寂的眼睛上，狛枝不再咄咄逼人，他露出了微妙而坚定的微笑，“但是，我相信太宰君，你的话，一定能够跨越一切的绝望，绽放出最美丽的希望的光彩吧。”

    “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狛枝看了看被放在一旁的可怜兮兮的文件们，“抱歉，干部大人，我得先下去送文件才行呢。”

    说着，他转身拾起了被遗忘许久的文件，向太宰致意后离开了。

    ……

    太宰并没有阻拦，他目送着那个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港口mafia大楼的拐角处，神色晦暗不明。

    “‘该不会是搞错了吧？’他是这样说的呢……”太宰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狛枝君果然有自己的秘密呢。”

    “决定了，”他双手合十，露出了笑容，“那件事就交给狛枝君好了。”

    “让我看看吧，你的底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