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噩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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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槿和陆放峥并肩站在窗前，看着这座小镇的灯火渐渐地，无规律地熄灭下去。</p>

    她笑起来，掸去了烟灰，“这里比英国还好一点，至少支撑到了八点。”</p>

    在那个夏日九点才天黑的日不落帝国，非伦敦地区，六点以后就很难在街上看到行人了。</p>

    陆放峥没有心情和她开玩笑，二十八楼的高度骤然吹过来一阵风，他转回房间里，为她披上了一条薄毯，“他们为什么要阻止你，甚至对你动手？”</p>

    司槿也并不想谈论这些，她看了一眼，“又是刚刚落地吗？”这是他每一次飞行都必备的东西。</p>

    “五天之前发给你英航机翼的照片。”</p>

    他伸出手轻抚着司槿的脖颈，微微弯下腰来同她对视着，“这五天里，你究竟有多心神不宁？”</p>

    司槿努力地回想了片刻，“我以为你那个时候刚刚回到英国去。”</p>

    她重新把目光落在他脸上，“五天之内两趟回程，一趟去程，你又究竟有多忙？”</p>

    “所以你以为我在英国，才舍得把这件事告诉纪闻？”</p>

    纪闻是他在国内的助理。</p>

    他的手按在她的颈骨上微微用了力，他不让她分心去关注其他的事。“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p>

    司槿的头歪过来，贴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p>

    “Lover只负责爱的部分，不需要负责其他。”</p>

    他的手引着她的身体向前，她整个人靠在了他怀里。</p>

    窗外的灯火像是焚烧之后的火星，原本一直延伸到天际，到此刻却只剩下酒店周围阑珊的灯火。她错觉这座酒店是一只火炬。</p>

    “该换药了。”</p>

    他主动地放开了她，手指小心地伸入她发间，挑起了她右边鬓角处的头发，他观察了片刻，安慰她，“很快就会好了。”</p>

    司槿点点头，在床边坐下，看着陆放峥从药箱之中找出药水和棉签朝着她走过来。</p>

    其他的伤都不严重，唯有她被徐家人围住时，发间的伤口骇人。</p>

    想到昨日，她笑得满是嘲讽，“你知道吗，在昨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徐家有那么多人。”</p>

    从前她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时候，没有什么人过问过她们的死活。</p>

    陆放峥开始认真地给她上药，“警/察已经调了监控了，但是场面实在太混乱，不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他们应该都不会受太重的惩罚。”</p>

    这本就在司槿意料之中，“这件事我会请律师处理的，你不要自降身价和他们那样的人纠缠到一起。”</p>

    陆放峥在司槿面前蹲下来，他抚摸着她的脸颊，长叹了一口气，“他们向你要多少钱？”</p>

    司槿的睫毛颤了颤，她推开了他的手，“我不会给他们一分钱的。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去希尔斯堡，为什么会去应聘你的看护吗？”</p>

    心中的委屈排山倒海一般侵袭而来，她又开始微微地发着抖。</p>

    “因为我十八岁那年徐安平他突然破产了，工厂不能再开下去，他连招呼也没有跟我打一个就断了我的生活费和学费。”</p>

    眼泪滚落下来，她飞快地抹去了。</p>

    这是她从没有告诉过陆放峥的事，“隔着几万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焦虑，恐慌，躲在很快就会到期的公寓里一天只吃一顿饭。”</p>

    “我疯狂地掉头发，疯狂地瘦下去。在老师和同学面前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在课程结束，他们都去图书馆看书讨论问题的时候去中餐馆洗盘子。”</p>

    她没有间断地叙述着，“你不知道吧？你一定不知道的。留学生签证每周能够打工的时间是有限的，我工作的中餐馆被人举报了，我甚至还曾经因此被带到警/察局里去问话。”</p>

    她的口语并不好，在他们快速而带着浓重口音的话语之中也只能零星地听懂几个单词，尽管战战兢兢，大部分的时候仍然都在答非所问。</p>

    “就算是这样，我觉得也是好事。我甚至希望他们能因为我违反了规定而将我遣返，哪怕是要死，我也要死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我还有奶奶，我不能对她没有任何交代。”</p>

    “可是没有人能帮我，没有一个人。”</p>

    曾经经历过的事如今再叙述一遍，即便事隔经年，绝望和无助仍旧攫住她，在那一瞬间里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在异国他乡心碎的小女孩，她还是走不出来。</p>

    陆放峥只是安静地聆听着，用他那双永远温柔而坚定的眼睛。</p>

    司槿慢慢地平静下来，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抓起了头发，“如果徐安平那个时候真的破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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