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同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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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吟眉爬起来, 纤细的小腿垂在床榻边,月色若给她覆盖上一层淡蓝色的纱, 谢灼一眼便看到了大片旖旎的风光, 她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淡水红色的小衣,上面绣着荷花的纹路,摇动着蓬蓬的莲子果实。


     危吟眉长发如流瀑垂在榻上:“我等殿下等到二更夜, 以为殿下不打算来了,便先歇下了。”


     此刻倒不是该纠结谢灼来晚了,而是接下来他要与她做些什么。


     危吟眉目光平视着前方, 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束在腰间的玉革带上。


     玉制的腰带雕刻玉鸟兽纹,束起郎君劲瘦的腰身, 本就身形挺拔, 更显器宇轩昂, 渊?岳峙。


     谢灼的指尖搭上了玉革带,危吟眉眼睫颤了一颤,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再抬首,眼底的慌乱也尽数落入了男人的眼里。


     她的心里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啮咬, 哪怕之前与少帝圆房, 都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无措。


     危吟眉赤着足起身,轻声问:“殿下是准备歇息了吗?”


     谢灼道:“娘娘先将衣裳穿好。”


     危吟眉低头看一眼自己衣着,耳根泛红,伸手捞过外衫披到身上。


     谢灼道:“今夜是因为在未央宫处理政务太晚,才会现在才来。”


     其实谢灼所说也不是尽然, 最初皇后派宫人来询问谢灼, 谢灼回了一句“戌时三刻”, 确实是算好了自己能在这个时辰处理完政务, 然而真到了时刻,他却迟迟未动,一是心中尚未完全准备好,二是有些懒得应付。


     谢灼坐下,打量这间皇后的寝宫。


     瓷瓶里插着的红梅,梳妆镜前摆放的珍珠玉簪,空气里漂浮若有若无香气,处处可见女儿家生活的痕迹。这是一处与谢灼居室完全不同的宫殿。


     他转首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女郎虽是穿好了衣裙,却仍然过分单薄。


     “殿下用过膳了吗?”


     谢灼道:“尚未。”


     危吟眉听罢便走到帘子边,唤来守夜的宫人,令他去备下一些膳食。


     一盏茶时间后,承喜捧着膳食进来:“娘娘,这是奴婢令小厨房做的一些点心。”


     谢灼拿起筷子用膳,危吟眉在他对面坐下:“今日午后我翻阅了医书,说女子在月信来前半个月同房,更容易有孕。”


     谢灼道:“就是最近吗?”


     危吟眉点点头。


     谢灼道:“我知晓了。”


     这一顿膳用完后,谢灼起身去澡间沐浴。


     危吟眉坐在榻边等着他回来,待蜡烛燃烧到最后爆出一个火苗,殿内彻底暗了下去。


     澡间的门被推开,谢灼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郎君只穿了一件撒脚的白绫裤,露出修长上半身,宽肩窄腰,肌肉紧实,那是常年习武的男子才会有的身材。危吟眉看过少帝的上身,远远不如眼前人身上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男子的力量感。


     女郎退到床内,将外面的位置让给他。


     帐幔之内,她的声音如一阵轻烟:“歇息吗?”


     男人嗯了一声,声色低而沉。


     从他一进来,宽敞的床榻就变得逼仄狭小了许多。他身上清冷雪松气息,也搅乱了这帐子中女儿家的香气。


     四周缠枝金绡帐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黑暗之中,危吟眉捞过云被,盖住了身子,背对着谢灼,整个人身形绷直成僵硬的一线。


     她感觉身后床榻陷了下去,是谢灼撩起了被褥,睡在了她身边。


     男人气息拂过她的后颈,带来几分痒意,危吟眉抿紧了唇,指尖攥紧被子边沿。


     她和谢灼做过许多亲密的事,牵过手,相拥过,甚至婚前就偷偷亲吻过,却也只限于此


     。


     四年未见,如今再相见便要同榻……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危吟眉转过身去。谢灼沉静的眼睛注视她。


     黑夜放大了人的恐惧。她唇瓣中溢出了一句:“谢灼。”


     谢灼道:“你与我毕竟才达成协定,一上来也做不来那等事。不如先从同榻开始适应。”


     这话出乎危吟眉的预料,却不得不承认,实在合她的心意。


     哪怕事先她给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预设,但真到了这一步,心中仍然有些恐惧。


     她和他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危吟眉见他确实没有再进行下一步,跳跃的心渐渐慢了下来。


     不管如何,今夜二人先适应同床。


     对危吟眉而言,适应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确实是一件难事。只觉对方轻轻的呼吸,听在耳里都像是一种折磨。


     她捞过被子时,无意间碰到他的身子,一股战栗便沿着肌肤往上走,立马将手收了回来。


     却说有郎君与女郎今夜同榻共枕,也有人孤枕难眠,辗转反侧。


     未央宫,夜已经过了三更,少帝谢启迟迟难以入睡,遂睁开眼帘,起床下榻。


     他立在窗户边,看着飘扬的兰雪,道:“明夜除夕一过,朕也弱冠了。太医曾言朕活不过二十,如今也照样活了下来了。”


     安公公给他披了一件外衣:“陛下早点回去安睡吧。”


     谢启如何能睡得着,一闭上眼睛就是今日谢灼冷声斥责他的画面。


     南方的流匪迟迟未曾平定,他派了大臣前去安抚招安,那群废物什么都做不成,导致匪乱愈演愈严重。


     今日事端爆发,谢灼得知后,直接对他道了一句,陛下德难配位,连这点事都压不下去,不如早日从皇位上下去。


     谢启自知理亏,也不敢顶撞,毕竟还得倚靠摄政王手下的将领去镇压匪兵,但心里那股郁结之气一直积压在胸膛深处,久久不能平复下去。


     不止此事不顺心,谢启后院更是着了火。


     他听太后身边的人传话,道是太后给危吟眉物色郎君,物色到了裴御史身上。


     若说谢启最依赖的心腹臣子,裴御史第一谁敢第二,他是打心里敬仰这个表哥。


     可谁知这一个两个男人,都和危吟眉纠缠不清,谢启深深厌恶危吟眉的浪荡,什么男人都照收不误。


     索性他也睡不着,望一眼窗外道:“走吧,去椒房殿。”


     安公公睁大眼睛,“殿下,这么晚了……”


     谢启道:“朕下旨废了后,却至今还没有见过皇后一面,你说她生性胆小,被母后逼着和男人同房,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不待安公公回话,谢启已经拿了厚袄以及披风往外走。


     未央宫是皇城最大的宫群,四周散落宫群如星盘,呈现众星拱月之势,其中皇帝的寝宫与皇后的椒房殿相距不过百丈。


     出未央宫,走一盏茶的路,便到了椒房殿。


     此刻的椒房殿中,黢黑一片。危吟眉卧在榻上,翻动了一下身子。


     谢灼察觉到身侧人的动静,问:“睡不着吗?”


     女郎手撑起身子,忐忑地开口:“我还是更习惯睡在外头,能与摄政王换一换吗?”


     谢灼眼皮搭着,并未回话。半晌,危吟眉听不到他的回应,重新卧了下去。


     “换吧。”他口中淡淡吐出一句。


     危吟眉自知事多,连忙从榻上爬起来,尽量放轻手上的动作不惊动他。


     谢灼撩起眼帘,便见女郎俯身而来,她浓郁的长发飘散下来,有几绺直接落在他面颊上,发丝拂动。


     谢灼偏开了脸,正要起身,恰在此刻,外面承喜突然扬起声音,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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