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七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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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拖延时间,谁料对方下一刻开口的话,简直叫她七分魂魄去了六分。


     “那男人不是给太后用的,而是给其他人准备的。”


     谢灼下令道:“搜??”


     “不许搜!”


     裴太后转身呵斥,冷冰冰的目光审视了一圈。


     侍卫静默了一刻,很快又搜查起来,全然不听太后的旨意。


     他上前一步道:“本王是摄政王,有摄政之权,太后想要圣旨,那本王在此便是圣旨。三嫂有胆量干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怎么就不敢叫本王查查?”


     谢灼再次下令:“搜!”


     侍卫们手脚麻利地搜查起来,谢灼指着一旁的侧殿,派自己最贴心的属下去搜查。


     裴太后心头一惊,脚下生寒,只因那


     是裴七郎和危吟眉独处的宫殿。


     然而片刻之后,那属下走出,却是抱拳道:“里面无人。”


     裴太后朝里望了一眼,心里暗暗生疑。


     不久侍卫们纷纷来报:“并未搜查到人。”


     太后道:“摄政王这下可放心了?”


     谢灼轻轻一笑:“今日是放心了,不过太后还是收敛一点好,本王早在暗中盯了建章宫许久。”


     谢灼抬步往外走去。


     裴太后听他这话,便知他果然知道什么了,望着男人的身影,心口急跳。


     人离开后,太后撩开帘子,走向侧殿,问姑姑道:“人呢?”


     姑姑道:“方才摄政王的人来得急,奴婢赶紧就让二人躲到密道里去了。”


     裴七郎与危吟眉从密道中出来,裴七郎道:“姑姑,摄政王今日来此,可是听到了风声?这段时日我要不要先避避风头?”


     太后走到殿门口,甩袖道:“他定然是知晓了什么,所以哀家也不能再等了,你二人现在就圆房。”


     裴七郎一愣:“姑姑?”


     裴太后立在殿外,叫人将门给锁上,道:“摄政王今夜来了一次便不会来第二次,你二人快快完事。”


     她说完,那道门已经慢慢在裴七郎面前关上。


     裴七郎转身,只能去将神志已经不太清明的女郎放在榻上。


     香炉内又燃起了愉情香,女郎卧在那里,目光涣散,面容酡红,她极力想要从榻上爬起来,却每每双腿发软,无力栽倒下去。


     裴七郎极其煎熬,转身回到桌案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他实在做不出乘人之危之事,然而、然而……


     裴七郎心中天人交战,攥紧了手,大步往床榻上走去,面颊上满是红晕,眼底绯红,颤着声道:“得罪了,娘娘。”


     床榻上美人见到她,连连摇头,身子往后缩去,口中呢喃:“不要。”


     裴七郎一咬牙,伸手去握她搭在榻边的脚踝,下一刻,眼前忽然一黑。


     “砰”的一声,裴七郎昏倒在了床榻边。


     而在他身后,着玄袍的郎君垂下目,看着他还紧紧握住危吟眉的脚踝的手。


     床帷之上传来女子的呢喃:“谢灼。”


     谢灼离开后不久,便从密道重新回到建章宫。


     他将裴七郎的身子踢到一旁,撩开了床帷,看到危吟眉躺在那里,楚楚哀哀。


     她已经神志不清,口中还在呢喃的名字。


     从他一靠近,她像是一株无骨的藤蔓缠绕上他的身子,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迫切地汲取着他衣袍上的冷意。


     “谢灼。”


     谢灼跪在榻上,想要将她唤清醒一点,可她整个人烫得厉害,倒在他怀里如同一滩水,手还无意识去扯他的衣袍。


     谢灼手一触,女郎眼里满是泪水。


     她在他怀里扬起头,哭着道:“谢郎。”


     就如她少时受到委屈来。总与他哭诉时一样。


     谢灼垂下浓长的眼睫,凝望着她。


     谢灼早就告诉过她,从回京之后,对她便没有半点真心。


     四年足以改变一切,当年崔家被指叛国,谢灼在雪夜里跪了一整夜,只得到崔昭仪投缳自尽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后来他被自己最敬爱的父皇放逐到北地,看着无数母族的儿郎死在流放的路上,北疆风霜犹如刀割落在他身上,化成了他无情的眉眼。


     于谢灼而言,他并不需要情与爱,站在权利的巅峰,心房已是彻底的空虚,过往的一切都已抛之在身后,心中戒断了一切感情,更没有她的一丝位置。


     直到前夜看到她的落红,他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心绪不能平复,良久才接受自己


     才是她第一个男人的事实。


     谢灼伸手擦去她眼角所有滚烫的泪珠。


     他很清楚自己近来心绪波动的来源,是过往埋在心底的旧情起了牵引的作用。


     谢灼不会让这一份感情过多的纠缠自己。


     至少不该是现在。


     他与她只是因为那一纸契约,而短暂地绑在一起。所以他不必觉得对不起她。


     她已然去解自己的裙带,伸手来搂他的脖颈,一边亲吻他的下巴,一路下滑,温热的温度淌过他的喉结,将脸颊埋入到他的颈间。


     谢灼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


     显然她这副模样,谢灼根本无法带她离开。


     他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再低头看向昏倒在地上的裴七郎。


     危吟眉眼前朦朦胧胧,意识殆尽前,看到的是郎君俯下俊容,道:“莫要唤我谢郎,唤我七郎。”


     七郎。


     危吟眉颤着唇:“七郎。”


     青色的帐幔随之落下,晃动的日光遮住了二人的身影。


     不过一盏茶工夫,一声一声的“七郎”便从里面传来。


     殿外,裴太后驻足而听。


     那女儿家柔柔抽泣唤着七郎,像是江南袅袅的溪水被撞散在溪畔边石头上发出声音,听得人耳朵都酥麻了。


     “晚些时候,你进去送点清洗的热水,”裴太后笑了笑道,“未料到裴七郎看着瘦弱,实则在男儿家中也是龙精虎猛,走吧,等会我们再出来。”


     她继续往内殿走,紧绷了一日的精神,总算可以歇下。


     然而谢灼的话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不去,她清楚极了,谢灼今日来此,便是敲打警告自己,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谋划。


     她在榻上翻了个身,阖上双目,对宫人道:“等七郎好了,唤哀家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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