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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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囊。“来了。”
尤俐笑了一声,从窗边走到徐凭的面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拿去吧。”
那是一张银行卡,徐凭低着头,最终接过了那张银行卡。
徐凭拿了卡要走,被尤姐叫住了。
“别光谢,答应姐的事情你也得做。”
徐凭继续低着头,背对着他的老板,神色都沉进月色映照不到的昏暗里。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胳膊,低低地说:“知道了。”
欠高利贷不是稳妥的长久的计划,徐凭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从尤姐那里借钱还上高利贷。向尤姐借钱是目前他最好的选择了,虽然要付出些什么,但最起码这样他不会再受伤,小果也不会再受惊吓。
至于他答应尤姐的,也是他来酒吧的那天尤姐就给他指明的路途。
徐凭要穿上花枝招展的衣服,给客人送酒。
这个送酒并不是单纯地端着托盘送进包间,他是要坐在那里,陪着客人一杯一杯地喝下去。
要笑,要倾听,要意有所指地摇摇摆摆。
徐凭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可是比起卖身,尤姐给他的,已经要好上太多。
不就是笑吗,徐凭会笑,下午刷墙的时候他就笑了,他还会唱歌,唱的很好听,小果喜欢听,客人也会喜欢的。
徐凭认命,可能他就是要活的不光彩,才能换来一个家人安安稳稳地陪在身边。
徐凭开工之前去了趟后厨,一眼就瞥见了坐在小板凳上乖乖看手机的小果。
“哥哥回来啦!”小果站起来拥抱他,发现哥哥又穿了和带他回家那天差不多的亮闪闪的衣服。
小果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因为哥哥穿着这种衣服抱起来就会硌手,小果讨厌硌手。
小果瘪瘪嘴想抱怨,哥哥却先他一步摸上了他的脸颊。
徐凭说:“小果,哥哥今天的工作很忙,中间不能回来看你了,小果可以自己玩,累了就让小杰哥哥带你去睡觉吗?”
徐凭如果被客人缠上,一时半会儿是脱不了身的,自然也不能像做调酒师那样时时管顾小果的情况。
把小果留在后厨,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小果点点头低声答应,却依旧拉着徐凭的手不松开。
他轻轻朝哥哥的手上和胳膊上吹了口气:“小果吹吹,哥哥不痛!”
小果是个傻子,傻子连昨天吃了什么都记不住,偏偏记得哥哥的手受伤了,记得哥哥的胳膊痛,记得哥哥的脚被坏叔叔踩过。
孙子杰看见小果的动作,这才发觉徐凭身上的异常。
他看见了血,血从徐凭鲜红的亮片衬衫里渗出来,不经意看根本察觉不了。
“怎么回事!”孙子杰扯开了徐凭的袖子问道。
小果嚷着回答:“坏叔叔干的!坏叔叔踩哥哥的脚。”
徐凭尴尬地笑了笑,把袖子的纽扣扣好:“没什么大事。”
孙子杰从他这尴尬的一笑和小果的解释里品出来了一半,火急问道:“是老吴干的?你还是找胡老板借钱了对不对?我不是说了吗,你缺钱我和阿芳把房子卖了也会给你,你怎么又去找他,你不知道胡阎罗安的什么心吗?”
胡老板,就是老吴口中的大哥,他们的老大,徐凭欠的高利贷的真正债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马上就是上工的时候,徐凭一把推开孙子杰的手:“小杰我没事的,钱已经还上了。我先去工作了,你照顾好我弟弟就行。”
说完,徐凭就离开了。
孙子杰对徐凭的这身制服再熟悉不过,对他要做的事情也再了解不过,对徐凭的执拗性子更是知晓不过。
他就是一头犟牛,不肯低头的犟牛。
他就是一个愣子。
孙子杰张开要叫住他的嘴,最终又闭上了。
……
徐凭从调酒台边上路过,原本属于他的工作台来了新人,他成了自己最不耻的,靠卖笑为生的所谓王子。
但他又不一样,徐凭知道,他的心是干干净净的,属于等他下班的小果,属于那个还清债带弟弟看好病的未来。
徐凭端着他的第一杯酒,进了胡老板定的包间。
来借钱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走进去的。
那天早上,徐凭接到大哥的电话。
“柔柔的手术费,还差四十万,小凭,大哥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
徐凭也没有办法,他只有十五万块钱,准备攒够首付给自己买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搬离花椒和十三香的怀抱,在这座城市里有个算得上安身的地方。
但房子和安稳的未来比不过人命,他想起自己的命是哥哥救来的,于是端着那杯酒进了胡老板在尤姐这里万年不变的包间。
胡老板是有名的煤老板,脸上挂着笑,心里比藏在地底千万年的植物骸骨化成的煤还要阴暗。他的钱没那么好借,一向酒量极好的徐凭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是被老吴的两个手下搀着拖出来的。
他借多少万,就要喝多少杯烈酒。
胡老板没留情,徐凭也没给自己留余地。
如今债已还清,可想继续在这里谋生,徐凭不得不再去见胡老板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