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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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已经慢慢离了岸,侍女们捧了一盏盏花灯进来,长公主抬抬手示意摆在中央位置,“今儿个谁若能夺得了彩头去,看上哪个花灯,尽管带走!有奖自然也有罚,谁若是接不上来,可得要么表演个才艺,要么罚上一杯酒才行。”

    这是如今云京贵人圈子里盛行的一种游戏,和从前盛行的飞花令有些相似,只是更灵活些,不限位置和韵律,也不必去数是第几字,只按着席位来,前一人说罢后一人接上便可。

    十七虽也读过书,但诗词歌赋上面自是远远比不上座中的其他人。

    她本已做好了饮酒的准备,却没料到不过一轮下来,倒是先有不少旁人陆陆续续被罚,且无一人选择饮酒,尽是各色才艺,笛子和箫尚且还算是寻常,竟连琴筝也有,是出门时也会随身带着这些么?

    不过倒是个个都好听的。

    储涧本来对这类的把戏没什么兴趣,余光却瞧见十七一副听得极为认真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微微点头,纵眼望去,两边席间竟只有她一人在专心听曲。

    这姑娘怎么浑身透露着傻气,储涧抚额,眼中尽是忍不住的笑意,太子将人派出来前没有略微教一教的么?

    许是期间太无聊,储涧的目光总是时不时便飘到了十七身上去,是以连十七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忧心都注意到了。他顿了下,余光立时扫过坐在上方的储沉,果不其然,储沉面色比适才又苍白了些许,眉头也微微皱着。

    储涧适才一直上扬的唇角不知觉中压了下去。

    呵,倒真是情深义重,不过是皱个眉便担心成这样。

    正在这时,席间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是十七成了这轮被罚的对象。

    储随坐在储涧旁边,他早先吹了一曲笛子,见十七听得认真时还暗暗高兴了会,后来见十七无论对谁都很认真后又沮丧了起来,此刻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压着声音想储涧打听,“表妹平日里喜欢什么?”

    储涧斜了他一眼,“表妹?”

    “你表妹难道不就是我表妹吗?”

    回应他的是声嗤笑,储随还要再追问,但储涧目光却已不由自主落在了十七身上。他原以为她会直接饮酒的,但是十七没有。

    她站在席位上无琴也无曲,只轻轻晃了晃手腕,手中便凭空多出了一枝花来。

    这对他来说本是算不上什么新奇的杂耍,可经由她的手,便凭空觉得倒也不错,储涧目光扫过十七纤细修长的手指,莫名想起了在船上试探时那次不经意的触碰。

    可下一瞬眼中回味就化成了冷漠。

    ——十七捧着这枝花,由侍女接过献给了长公主,插在了长公主旁边案上的花瓶里。巧合的是,储沉也离着这花瓶极近。

    储随又靠了过来,“表妹有意中人么?”

    不仅有意中人,还冒着被察觉的风险给她的意中人送花呢!

    自己还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没见她送自己半朵花。

    上方,储沉鼻尖嗅到清香,整个晚上都有些沉郁的心情倒是瞬间明朗了不少。

    十七瞧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安顺回云京的路上时,殿下曾因晕船而心情不好,自己从旁人那里学了这个戏法,在殿下面前变了朵用手帕做成的绢花,那时,殿下才终于弯了下唇角,

    ——“可惜没有真花,若是有真花,许是更好看一些。”

    ——“没事,等到了云京后,孤等着十七用真花变给孤看。”

    储随突然之间就觉得旁边泛着一股冷意,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嘟囔道,“别别别,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怎么还带冷脸的呢……”

    储涧不理会他,看着手中酒杯,忽然有些后悔赴了这么个无聊的约了,连戏份也无趣。

    外边忽响起了烟花声,一时间大部分的心思都飞向了外边,长公主挥挥手,“这酒令也乏了,不若都到外面看烟花和河灯去吧。”

    储沉身子不适去了旁边歇息,长公主则是身子乏了也并未出去。

    储涧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酒杯,也懒得动弹,倒是储随想立马跟出去的,毕竟今日因为佳节的缘故才随便些,若是往常可就没那么随意了,但才刚动就被拉住了袖子,

    “不是说要下棋吗?”

    储随一脸懵,他什么时候说要下棋了?

    但侍女方才听见储涧的话,已经迅速将棋盘摆好了,储涧取了黑子先落了一枚,冲着他示意,“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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