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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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是以“严于律己,严以待人”为教育原则,以“艰苦磨难,使人奋发”为教育理念,以“谁敢惫懒,自己滚蛋”为教育手段,怎么如今对新入门的小弟子如此温柔善良?两人四目互瞪:“怪哉!”
雪重殊悄无声息地落在正殿前,将要迈入门槛,他突然收回脚步,转身往偏殿走去。
十二峰顶的红梅四百年不落,当初因为沈微之的仙逝而消散一日,又在雪重殊的灵力滋养下再度傲立。观朝殿四周亦然,不论是推开正殿或偏殿的窗,都能一眼瞧见满地玉英碎琼。
此时,偏殿的窗是打开的,还有一枝梅花被折下来,倚在窗脚。
雪重殊在窗前顿了顿,眨眼间已进入寝屋,轻柔华贵的鲛纱在他眼中仿如无物,沈棠蔌正靠枕侧睡,呼吸轻浅。
他抬手一挥,正在打瞌睡的小红蛇浑身一抽,“啪”地晕了过去,沈棠蔌蹭了蹭枕,意识昏沉。
雪重殊上前,床幔往两侧挪开,冰色灵线自他指尖溢出,轻轻缠住沈棠蔌的手腕,一股磅礴汹涌的灵力覆满沈棠蔌的身体,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渡进沈棠蔌体内。
被强行侵入魂魄的滋味并不好受,沈棠蔌眉间微蹙,抗拒道:“不要……”
他感觉这人正试图占据他的魂魄,但和堕魔时不同,这个人并不想将他变成俯首听命的傀儡,这人只是、只是……他不知道,他好难受。
“不要……”
体内的灵力陡然加重,沈棠蔌的灵海被撞得潮涌,他短促地惊叫,攥住枕头一角,胡乱地蹭着脸,说不出不要。
“停……”沈棠蔌的手指陷入枕面,挣扎着发白,“停下……”
可那股灵力凶猛蛮横,它领主般地巡视、检查自己的领地,对沈棠蔌的抗拒分外不满,所以变得更凶、更狠。它是入侵者的意识,那样高高在上,强势得令沈棠蔌颤栗。
沈棠蔌似乎能听见它危险的语气:不许不要。
这种掌控对沈棠蔌来说是一种挑衅,尽管这人没有任何杀意,他只是坦荡地表达了自己的贪欲和觊觎,他坏得那样乖巧,那样狂妄:我要你。
但这种被撕扯搅弄的感觉太可怕了。
——沈棠蔌面上潮热,他惊觉到,自己正可耻得愉悦着。
雪重殊的腿抵到了床脚,可以一击即碎的床脚成了桎梏,他自愿不再继续向前。沈棠蔌看起来太可怜了,可还是说着惹人生气的话:
“救我……”他说,“师尊。”
雪重殊挣脱桎梏,俯身将沈棠蔌的手从枕头里抓出来,强势地按在掌下,纠正他:“师尊救不了你。”
——只有我能救你。
“混账……”沈棠蔌后颈洇出汗,“杀了你……杀了你!”
“你好乖。”雪重殊爱怜地抚过他湿润的眼尾,把哄人的话说得很正经,“杀我是世间最容易的事。你不要我,便是杀我。”
沈棠蔌如陷弱水,呼吸覆溺,他混乱地说:“我、我不要你!”
“你看。”雪重殊按住他右颊上的红痣,灵力喧嚣疯涨,“你又杀了我一次。”
沈棠蔌受不住,鼻尖微皱,哭了似的,“好、好吧……我要你。”
雪重殊看了他许久,哑声道:“骗子。”
他倏地抽回手,磅礴灵力瞬间恢复冷寂。
沈棠蔌攥紧的手轻轻松开,彻底陷入昏睡,他苍白的面孔有了几分气色,像一尊点了胭脂的白瓷。
灵线消失,雪重殊在床边站了许久,直到窗外的天彻底沉暗,新一轮澄阳盖过梅梢,沈棠蔌用后脑轻蹭软枕,他才收回目光,转身消失。
窗外红梅如旧,雪重殊站在檐下,悬在右耳下的玉雕雪山溢出一线血光。
他伸手拂去,执拗地说:“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