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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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腊梅飞出一朵,扶起立马就要脸着地的小丫鬟,又围着人转了一圈,最后簪在她发间。小丫鬟搀着门站直,朝沈棠蔌道谢,她因为尴尬和羞怯红了脸,也不敢去碰发上的小朵黄花,慌忙下了石阶。几步后又想起什么,立刻回头去将沈棠蔌手中的托盘接了,转身踩着簌簌的雪声跑出了院子。
秋长澜开了眼,说:“你还真会迷惑人家小姑娘。”
沈棠蔌何其委屈,“我这是好心救她,这要是脸着地,不得破皮流血?”
秋长澜说:“抬一手的事,你非得摘朵花,还往小姑娘发间插,可不就是风流浪子的招数?我看花可比人,就是你在招蜂引蝶,卖弄俊俏。”
“腊梅娇而不艳,别在小姑娘发间,多有颜色,你再看她脸色红润,像不像来时所见的天边彩霞?她美得自然,我欣赏得自在,数你最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不干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沈棠蔌斜睨秋长澜一眼,好不得意,“我的俊俏无需卖弄,就写在脸上,但凡是不瞎眼的,都瞧得出来!”
秋长澜上前两步,“啪”的一声关紧房门,只留下一声:“呵呵。”
噫!沈棠蔌猛地追上去捶门,“瞎眼了,秋长澜!”
秋长澜抱臂站在门后,说:“瞎眼还犯了哪条律法?我便是瞎眼又如何,赶紧滚回你屋去!”
沈棠蔌一拍门,转身下了石阶,捧起地上的一堆雪,捏成拳头大小的圆球,猛地砸向屋门——
区区细雪,岂能入屋,怕是自己就能砸个稀碎。秋长澜挑眉,正想嘲讽他幼稚,那雪球已经穿过屋门,“砰”地砸了他一脸!
“……”秋长澜懵了一下,刹那间反应过来,开门追出去,“沈寄青!”
沈棠蔌已经几步跳到自己门前,一只脚踏进屋,一只脚还在外面,单手扒着门,侧腰伸出半截身子,朝他比了个鬼脸:“略略!”
秋长澜疾冲上来的那一瞬间,被门风又扇了一脸,他伸手推门,却怎么都推不动,显然是沈寄青这厮使了什么招数。再看这小混账双手背着,摇头晃脑、一跳一蹦地绕过屏风,人已没了踪影,倒把他气得暴跳如雷。
“好小子,你别出来!”
秋长澜抬脚跺地,震出一片碎纹,正咬牙切齿,耳尖却一动。他抬手一拂,宣清无的虚影和双龙石盘一起出现,朝他问:“该到了吧?你和寄青诸事可顺?”
“顺什么顺!师兄我跟你说,沈寄青那小子……”
抱怨声和脚步声愈来愈远,沈棠蔌得意地哼了句小调,抬手解了腰封,衣袍,滑入热水中。
翠翠正睡得香甜,沈棠蔌百无聊赖,后颈仰枕在桶边,水雾敷脸,他也打了声呵欠。
片刻后,脑袋一歪。
窗外风漫过腊梅,雪来了。
沈棠蔌再次睁眼时依旧在热水里,却不是浴桶中,他抬手搭上腰后的白玉池壁,也不惊慌,懒声道:“哪位朋友,还请现身一见,若是藏头鼠辈,就请掖好尾巴,别搅扰我——”
鼻前雪木冷香拂过,沈棠蔌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手姿态瞬间瓦解,他拍着水直起腰,惊道:“宗主?”
“是我。”
雪重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沈棠蔌想转身去看,却被定住身子,动弹不得。他不死心,又去转脑袋,哪知转到一半,已经瞧见那月白衣角,却被一道灵力所化的虚掌按住后脑勺,又生生地转了回去。
“……”
沈棠蔌两排牙齿一撞,嘀咕道:“小气鬼,还不给看,许你看我,不许我看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因着身后的视线那般直接,好像要生拆了他,将他活吞了!
有这么好看吗?沈棠蔌悚然。
——好看。
雪重殊从来就知道他好看,血玉面具隔得住窥视,却掩不住他自己的光彩。从精雕玉琢惹人爱的顽劣小童,长成红袍杀尽三千棠的张扬少年,声震九霄的威凛剑尊,沈棠蔌的好看在他引人折腰的风流姿态,更在他手中那柄睥睨万物的醉重山。
可雪重殊却从来不知他从背后看也那样好看,他坐在池中,水雾也要爱怜他,轻覆他雪白的背,甘愿做一件轻柔的云纱。
沈棠蔌以前是劲瘦,如今便是瘦削,这样纤薄的背承不住他的风情艳色,要往肩狎骨滑,朝那把柳腰落,剩下的倾泻如月光,在池面逶迤。
水雾弥漫,熏得雪重殊好热,再引他上前去,它又掬起一捧沾了热潮的风情,勾得雪重殊俯身,白云似的发挠上沈棠蔌的颈窝。
沈棠蔌怕痒,浑身一颤却躲不开,只得小声说:“宗主?”
“躲什么?”雪重殊伸手按住他的颈侧,“不是说恨不能与我梦想神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