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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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然后一把火烧个精光!柳旧忘并不知道面前的两位仙君已经双双跑题,他握紧水杯,指腹因为用力而发白,“再后来,它变成一个人,握着剑,捅入我的心脏、砍掉我的头颅、四肢……碾碎我、剁碎我……无数次杀死我。血气和烂肉,好臭、好——”
水杯“啪”地落地,滴水溅到沈棠蔌脚边。
柳旧忘抱住脑袋,埋头猛咳,隐约有要直接咳死过去的兆头。沈棠蔌将人扇晕,身影一晃,秋长澜也跟着离开。
屋内静悄悄的,窗缝里挤过一缕风,柳旧忘耳边发丝颤了颤。
沈棠蔌去了离柳府最近的一家食楼,要雅间,荤素美酒饭后瓜果样样齐全。
秋长澜刚从袖袋中掏出一本《仙门人仙门魂之辟谷篇》,正准备兜头砸到沈棠蔌桌前,就见他招呼住送瓜果的堂倌,问道:“小哥,我听说那柳昴,柳老爷正在到处寻大夫给小公子看病?”
秋长澜早已特意换下宗门弟子服,堂倌瞧不出他二人的身份,却知道龙章凤姿必定不是寻常人士,立刻殷勤道:“是有这么件事,那柳公子的病甚是奇怪,来来去去那么多大夫,还有从宫里退下的老御医呢,却都没诊出病因。”
他放低声音,“大家都猜是中邪或是被上了身,可柳府既不请人驱邪,也不去庙里求神,一直拖到现在,也真奇怪。”
沈棠蔌故意说:“或许柳老爷不信这些。”
“公子许不是本地人,不知柳宅当年可是请了许多风水先生去堪舆,柳老爷每年还会给寺庙捐大笔香油钱,然后在寺庙斋戒半月,求神佛庇佑家族财运。”
这时有人将酒端上来,堂倌便主动给两人倒了一杯,继续说:“咱们私下都说许是柳老爷并不重视这个儿子,只是想博个慈父的名声,毕竟请大夫才几个银子,那请大师、上寺庙花的就都是大笔的钱财。何况这两年,柳老爷不仅纳了三房姨娘,还经常去花楼寻欢,看起来也不太担心儿子的死活。”
若不重视,又岂会求上神元宗?
沈棠蔌喝了口酒,说:“那柳公子在没病前是否受宠?”
“这倒是不清楚了。”堂倌说,“这小公子是两年前才从外面接回来的,没多久就病了,说不定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和家门不对付嘞。”
沈棠蔌把玩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拿出一锭碎银给那堂倌,说:“耽误你了。”
堂倌立马朝沈棠蔌说了一串吉祥话,捧起银子,转身走了。
他一走,秋长澜就说:“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云里雾里的?”
“从外面接回来的,却越过正房和柳昴本人,住宅子里最好的一间院子,这不像是接个私生子,倒像是接了尊祖宗。”沈棠蔌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略感惆怅,“这真的是最简单的一桩任务吗?”
“看个病像查案,还不如直接扔只邪魔过来。”秋长澜下意识地附议,待反应过来,又趁机嘲讽道,“不过小师弟作为被宗主亲自提入忽来峰的幸运儿,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想来就算是弥天大案也不值一提吧?”
“当然。”沈棠蔌稍稍抬起下巴,“否则宗主岂不眼瞎?”
话音落地,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雪重殊眼睛上的布罩。
雅间内沉默片刻,秋长澜突然一拍桌子,说:“等等!你刚才不是用寻梦术搜寻了柳旧忘的梦吗?”
沈棠蔌耸肩,说:“寻梦术寻了个寂寞。”
人做梦,哪怕是自己忘记,寻梦术也能探出些线索,何况柳旧忘梦魇两年之久,这显然不是寻常噩梦,按理来说,寻梦术不可能毫无所得。
秋长澜瞅着沈棠蔌,说:“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寻梦术这等玄妙偏门术法?别装了,承认吧,我拿师兄珍藏的雾说亲笔署名版的书笺发誓,不会笑你。”
“真是狗眼看人低。”沈棠蔌鼻孔出气,“我厉害起来吓死你!”
秋长澜“呵呵”一笑,转回话题,说:“这事怪得很。”
“别说这两年的梦魇没有丝毫痕迹,他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沈棠蔌说,“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梦魇制造者故布迷障,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庐山真面貌,但这种可能极小,因为——我真的很厉害!”
秋长澜翻了个白眼,说:“其二!”
沈棠蔌指腹轻抬,酒杯悬在半空,酒水微颤,抖落出许多怪异之处:柳昴的眼神和略显惊慌的反应,屋中味道浓郁的熏香……还有柳旧忘的眼睛。
“——这一切都是假的,不管是这桩病,还是柳旧忘这个人。”
酒杯和酒水同时化为碎烟,沈棠蔌眼尾勾媚,语气幽冷,“我们成了那台上的俳优,也逗人乐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