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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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虚虚扶了一把,便就松开,在无多余的越界行为。“在靖王府受了气?”
阮宓静了静,轻轻的点了两下脑袋,这两处虽说相隔不远,但她与裴良远的订亲之事,并不多为人所知,可见外人都道摄政王爷多智近妖,所言非虚。
静谧的雨色中,是男人清冷的嗓音。
“嫁给我,帮你出气。”
面前少女乌发及腰,沾了冷雨的皮肤有些滑腻,未施粉黛,杏眼桃腮,往日里的红衣活泼的景象,在她身上再不见分毫,独立此处有如翠竹一般,落入男人眼中,一切却都漂亮的惊人,不见一丝狼狈。
阮宓缓不过神,不过是一面之缘,何以出了此言,当下她也来不及多想,若想翻了家门血案,摄政王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冰凉的手指鬼使神差的搭上了那双手,许是这些日子太过辛苦,又或许是心底隐隐觉着眼前人是能将她拉出深渊,心就这么定了下来。
“好。”
少女眼神有些迷离,裴祯不动声色的将手指抚上她的额头,有些烫,手指热意透过指腹传入胸腔深处。
男人克制的收回手指,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中,反复摩挲。
“既是婚约有定,便让我来送你回府。”
阮宓张口便想拒绝,偏偏男人久居高位,出口便是不容拒绝的决断,少女脑中一丝清明提醒她方才答应了什么,复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点了点脑袋,她不知道堂堂摄政王为何愿意卷进着这浑水之中,也想不得这样多。
掌握着天下命脉的大手接过油纸伞,紧紧握在手中,小心的不让少女再被脏污的雨丝沾到一分。
雪竹看着眼前的事情走向,满眼惊愕,拿起一旁的油纸伞愣了半晌才跟了上去。
她都看到了什么,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与小姐的定亲之人就从靖王府的那个没名没份的庶子,换成了名满天下的摄政王了。
想来这位还是今日连面都不愿露的那位的远房表叔,是靖王府一直想要攀附的对象。
她家小姐这是摇身一变成了前未婚夫的婶婶了?
想起方才在靖王府门口受得气,这下全找补回来了,雪竹觉得走路都有风了。
一路上裴祯再没说出些其他的惊人的话语,仿佛真的只是想将她平安的送到府上,两人亦步亦趋,从身后看来恍若相好良久,一副璧人之感。
身侧有母亲带着年岁尚小的稚童路过,稚童看的好奇,指着两人,声音不算小的问道:“娘亲,昨日夫子教了一篇文章,文中有言佳偶天成,可就是这般?”
母亲瞧了二人衣着,轻轻拉着孩子离去,声音不大的嗯了一声。
阮宓有些昏沉,听的不甚清晰,只觉得身侧人握着伞骨的手指更紧了些。
将军府离得近,不过半刻便到了,阮宓转过身来,微微欠身,强自打起精神,想要说些感谢之词,却被男人的话语推了回来。
“你身子虚,府中之事不必过于伤神,既然应允了婚约,今日晚些时候我便派了管家来料理。”往日里话少的男人,今日说了好些话,有些不自在。
清凌的声音响在耳边,两人的目光二次相碰,男人低垂了眼皮,将伞骨放进少女手中,转身欲走。
“多谢。”少女有些哽咽的声音之下藏着感激。
男人听得清楚,身形顿了顿,复又提起步子上了马车。
阮宓欠着身,目送着马车驶出小巷才方如释重负的起了身,府里的燃眉之急有了解决的出口,她心下松泛了些,受了凉的寒症才涌了上来,腿也没了力气,身子一软倒在了门口。
身后传来雪竹的惊呼,她想说些什么,努了努嘴,想要安慰了雪竹,到底是个小丫头,府中也无其他仆从,有些慌乱在所难免。
只是体力实在不支,单是说了两字,“莫怕”便再没了声响。
晚间房内点上了蜡烛,烛火明灭间,软榻上的小姑娘裹得严严实实,饶是在病中,也难掩好姿色。
阮宓缓缓转醒,恍惚之间,软和的被褥让她误以为,这些日子的经历都是个梦。
华贵的刺绣早已被典当,下人也被遣散,只留了雪竹一人,当下室内温暖馨香,玉石的软枕和金线织就的蚕丝锦被,远远不是她这些天能过的日子,府内没有银钱能去买这样的物件,阮宓心下不解,试探着唤了一声雪竹。
外间,炉子里用高丽进贡的山参煨着鹌鹑,雪竹吩咐了旁人看火便应声而来。榻上,少女鼻尖残留着微红,高热过后的身子虚软无力,还一味强撑着想要坐起来。
雪竹见状忙取了簇新的靠垫垫在了阮宓身后,稍稍做了调整方才安心,遂不等阮宓开口询问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方才小姐将我吓了好大一跳,幸好有摄政王派来了宫里的张院判,这高热是能烧死人的,小姐往后再不许一个人强撑着了。”
“摄政王爷还派人送来了许多补身益气的食材,当下正在外间炖着,连仆役也拨来了好些,那裴良远真是比也比不上,咱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阮宓默默的不做声,从雪竹的话中多少也听出了些意思,想来这房内一应物什都是他送来的。
这会子清醒了,阮宓才慢慢想起白日里在长庆街发生的事情,她稀里糊涂的将要将自己嫁出去,有些莽撞了,可当下这境况,这婚事与谁不是结亲,换个人罢了。
只是她换的这人,是当朝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她前未婚夫婿的表叔。
这人传闻中不近女色,有白月光意中人,为此多年不娶妻,孑然一身。
今日这般突兀的要求也应了她的需求,想来裴祯左不过是想将她当作挡箭牌。挡了层出不穷送上门去的桃花,过了门,她便当自己是个摆设,不给别个添麻烦就是。
夜色渐深,清霜铺地。
静悄悄的书房里,男人独自坐在案几之后,手边放着皇帝推给他的奏折,浅色的唇瓣略微抿起,乌瞳微翘,逸出轻笑。
想起白日少女最后的哽咽感激,拿着狼毫的指骨不禁更紧了一些。
这机会是上天送给他的大礼,叫他抓住了,那双盈水秋瞳便早晚要装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