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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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会,也叫赏梅宴,从中选出梅王,听说还要在旁边立碑刻诗呢。”梅家,豚山县的最大家族。榆阳村东南十里外的梅山,几千亩地,上万棵梅树都是他们家的。
榆阳村离县城不算远,但是因为太穷,寻常并不常去县城。似县城发生的这些趣事他们听到的极少,现在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何氏把面给张大舅端过来,也站在一边跟着听。
“……梅家大爷当场拿出二百两银子下注,其他的公子哥也都不甘示弱,最少的都有五十两。”张大舅一边吸溜面条一边说道。
“啊?”吕氏婆媳四个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两银子,他们一家十几口子人辛苦十年都不一定剩下这些钱,人家为了一个赌注轻飘飘的就给出去了,真真是同人不同命。
这之后,林振文感觉到大家听热闹的心情淡了许多,被吕氏睃了好几眼的何氏,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活,慌慌忙忙的出门去了。
折慈和林振文也趁机告辞。
仨人合力割了两筐猪草,再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榆阳村现在大多还是一天两顿饭,只因为现在农忙才改成三顿,不过晚上这一顿明显是凑数的。像林家,除了两个主要劳动力林仲田和林清河,其他人都是稀饭。
大米和切成丁的红薯一块煮粥,不当饱,但味道不错,入口甜丝丝的。
林振文专心夹红薯丁。
农家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长辈不放筷小辈就不能下席。林仲田和吕氏动作向来慢,他需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等差不多都搁筷,吕氏突然开口说话,“老大老二虽不在家,不过每房都有人在,我就来说个事情。再开课,振兴就要交下年的束脩,还得准备给先生的中秋节礼,此外还有笔墨等花销,算下来要用二两银。”
听见这个数目,何氏苦了脸,小吕氏脸色也不好看,就是林青园也有点木。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林振起砸吧嘴的声音显得尤其突出。
林振兴突然站起身,他目视三位长辈,“大伯母,三叔三婶,让你们受振兴拖累了,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咱们是一家人,在我心里,振家振业和振起振文一样,都是我弟弟,其他说不准但只要我在,以后振家振业有的振起振文一样都不会少。”
何氏和三房两口子听到他这么说,都有些激动。
说实话,他们不是看不到林振兴的天赋,只是儿子当然是自己的好。他们现在还没分家,但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分家?二两银子分摊到三个房头,一家也有七百文,可不少了。
林家现在十六口人,伺候将近五十亩地,不用交税,不用徭役,一年到头都剩不下十两银子。这还是今年缓过气来的收成,前两年几乎是完全不剩钱。
“振兴,在你心里,你三叔是只图这个的人?侄子有前途,我当叔的高兴都来不及,从一开始我就是支持你的。”林青园说道。
小吕氏在旁边猛点头。
“谢谢三叔三婶。”
何氏看三房两口子表态了,婆婆正朝自己瞪眼,就知道自己也得如此,“振兴,我,我不懂什么道理,你好好读,读,读出名堂后只要能顾着点文娃,我和你大伯就打心底感谢你。”
一句话叫何氏说的断断续续,几不成句。
林振兴耐心听完,同样道了谢。
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林振文其实有点佩服林振兴。刚才他做出的那些承诺,完全瘙到大房和三房的痒处,他们任劳任怨,所图不过是自己儿女的前途。
林振兴给出了承诺,他们就能心甘情愿牺牲,不是为林振兴,而是为他们自己的儿子。
他很聪明!
还不只是聪明,如果撇去预知内容,只从过去和现在看,林振兴人其实很不错。
在读书这条路上,农门子弟要付出比其他学子十倍甚至百倍的辛苦,主要是资源实在太差了。为了买一本书,全家都得跟着挨饿受罪凑银子。
林振兴明白家中辛苦,学习非常刻苦。在家时,他屋中的灯最少也要亮到子时。有时候,林仲田和林清河敲好几次窗户,他才会去睡觉。
定居榆阳村之前的事情,林振兴记得不甚清楚,不过他娘时常提起,就是移民路上林振兴都不忘背书,时不时的还会去找族长指导功课。
十岁左右,即使现在的男孩早熟,但有几个能有林振兴这份自制力?
此外,面对长辈,他以礼相待。受爹娘影响,家里小辈对林青山和何氏的态度有时候难免轻慢,林振兴却从来不如此。因此,即使是林青山和何氏,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面对家中兄弟姐妹,他一视同仁。家里最顽皮的林振起,只要在他跟前就会变成乖宝,有时候大堂哥说话比他娘说话还管用。没拜先生之前,林振兴在家读书,他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教兄弟姐妹认字。
作为孙子,侄子以及长兄,林振兴表现得都很好。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命运早已注定,林振文觉得自己和林振兴没准还可以友好相处一百年。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走出堂屋,林振文和折慈出门直接出门散步消食,顺便继续下午的背诵课。等他们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林振兴正带着家里弟弟妹妹读《三字经》。
“振文回来了,过来我们一起读书?”林振兴招呼道。
林振文摇头,“振兴哥,我今天很累了,想先去睡觉。”
林振兴不气也不恼,“也好,你现在合该好好睡,才能长个。”
林振文鼓着腮帮子应了一声,径直回屋。
晚上,折慈和林振文说话,“我瞧着振兴不错,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你为何不愿与他亲近?”
这已经不是折慈第一次说这些话,只是这次更加直白。
林振文没回答,黑暗中他看了一眼他哥,又看一眼他哥。
“不想说我就不会逼你,”折慈叹了一口气,“只是振文你记着,就算是再不喜欢哪个人,也不能直接表现出来,让对方察觉到会有坏处。”
“嗯,我知道啦。”林振文表示受教。
第二天,折慈听到外面何氏有动静,就跟着起了床。外面天刚笼明,他在院里遇到了林振兴。
“七郎,听说你前几日你受了凉,今天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折慈没什么表情,“多谢关心,现在我已经大好了。”
说罢,他与林振兴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