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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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禾在九点多的时候回了寝室,只是洗漱完躺到床上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睡意。灯熄了,寝室很暗,只是不是全无光线,窗帘没拉好,还剩一条缝,外面的光透过那条缝悄悄钻进来。
是月光还是灯光?
陆明禾想了一会儿,觉得是灯光。
这答案让她难以避免地、或是顺其自然地想起了那场路灯下的对话。
——秦之霖,你是不是在追我?
他头发乱糟糟的,是跑步时被风吹的,额前的头发全部掀起来,露出完整的骨相。
陆明禾第一次发现秦之霖五官很深邃。眉骨高,眼窝不算深,但因高挺的鼻子,看起来就像凹进去了。
这其实是一副很男人的长相。
但因他干净的眼神,带着点羞涩和某种期盼的情绪,让他有了少年气质。
这个像少年的男人说,真失败啊,明禾,我追一个人追了那么久,结果那个人还没发现。
陆明禾良久无言。
她确实想要一个确定的答复,可当他真的承认时,乍然跳动的心却落不到实处。
还是不够理智。
其实她不应该说“你是不是在追我”,而是应该说,“不要靠近我”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眼睛,那样带着某种期盼与专注的眼睛,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一股力量牵引她,让她改了口。
要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呢。
陆明禾拿毯子蒙住脑袋。
她应该烦恼的,应该分析现状,思考对策,可脑子一转,浮出的画面却是分别时秦之霖看着自己的脸。
黑暗会让纯粹的东西更加纯粹。
他说:“明禾,以后想喝酒了就喊我,我带你去最好的酒吧。”
她那时候说:“可我不喜欢去酒吧,我喜欢安静的地方。”
他说:“那清吧也行。”
她摇头:“也不要。”
他皱眉,直直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抱怨说:“明禾,你怎么不明白呢,重点不是在哪儿喝酒,而是,你得叫上我。你要是自己喝酒不叫我,我可是要生气的。”
有什么好生气的。有人喝酒喜欢热闹,有人就喜欢安静啊。
陆明禾想不明白。
她以为她清醒,可黑暗中,她看不到,毯子下被蒙住的脸,却是带着微笑的。
是秦之霖常说的那种,明禾,你要多笑笑的笑。
陆明禾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又从江城去了铜市。
她好像徘徊在铜市老旧的汽车站里久久不回家,至于为什么不回家她好像忘了。
车站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个个都很高大,摩肩接踵的,把她挤得晃过来晃过去。
她好不容易挤到窗口,手里捏着几张零钱,售票员问她买哪里的票,她张了张嘴却答不出来。
是啊,要去哪里。
她坐在候车厅里,人影似乎变成了虚的,拉成了长长的线,脑子填充了许多东西。
忽然,虚拟模糊的画面中出现了写实的一幕。
有个清晰高大的身影,逆着人群,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边挥手,喊:“明禾!明禾!”
明禾?
他跑近了。清俊的带着笑的眉眼。
他是……
陆明禾一惊,猛然睁开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陆明禾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头顶是熟悉是蓝色带星星的帘帐,她这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刚才是梦。
可是,怎么会梦到秦之霖……
那个她常做的,徘徊在汽车站的梦,怎么会出现秦之霖!
陆明禾静静躺了一会儿,思绪终于从梦中抽离。
寝室里叽叽喳喳的,看样子室友都回来了。身上有些黏,应该是做梦出了汗。
她一动没动,听陈佳琦和凌雯在讨论今天新看的电影。
耳塞忘记戴了,怪不得声音那么大。
她在枕头边摸到耳塞,入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陆明禾睡了么”“不知道啊,应该睡了吧,她不一向是老年人作息么”
早上起来的时候,陆明禾有些怔松。
心中有种奇异的感受,她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可晨起的太阳每天都相同,有什么不一样呢?
眨眨眼睛,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暖风、酒、她说的话。
还有秦之霖。
秦之霖……
寝室黑洞洞的,室友都在睡着。每个人的床帘都紧紧闭着,像一个个幽闭的黑匣子。
陆明禾关在她的黑匣子里,想着那个男生。
他们的相处会因为她昨天的那句话而改变吗?她是否推动了什么,或是打破了什么?
陆明禾睁着眼睛,手放在小腹上,躺得端正笔直,心中却在体会着这种奇异的感受——
恐惧与期待并存,像在夏天喝着酸涩冰凉的气泡水,感觉刺激,却停不下来。
想着想着,陆明禾又觉得羞耻起来。
睡醒了就开始后悔。
她怎么能!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问得太直接了啦!
陆明禾深深地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她庆幸那天晚上是周五,中间有两天的时间给她缓和情绪。
要是现在直接见到秦之霖,她恐怕会羞愤而死。
周末两天,秦之霖找她吃饭时,陆明禾理直气壮(心虚)地拒绝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也没坚持。
就这样到了周一,这会儿再碰见秦之霖时,陆明禾已经能面不改色了。
这节是会计系和管理系一起上的公共英语课,他一金融系的却端正地坐在这。
周围有同学若有似无地往这边打量,他半点不虚,还悠闲地转了转笔,咧嘴冲那些看他的同学笑了笑。
脸皮真厚。
陆明禾看着他,想起了什么,目光闪了闪,脸上还是感觉发烫,可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却故作镇定地板起了脸。
“你来这干嘛,又逃课?”她淡淡地说。
秦之霖眨眨眼睛,格外理直气壮:“明禾,我这可不是逃课啊!今天上午没课,我专门起早过来陪你的嘿嘿。”
专门两个字加了重音。
陆明禾扫他一眼,评价:“那你还挺辛苦的。”
他嘻嘻地笑,让出了旁边的位置,还在上面拍了拍,意思是让明禾往这坐。
陆明禾瞥了一眼那位子,到底还是坐了过去。
阶梯教室座位挨得紧。他们的胳膊若有似无地相碰。
温度传递、再流传。
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课间秦之霖故意单手托下巴看她,陆明禾装作没看见。
秦之霖也不介意,拿笔捣了捣她,开始没话找话:“明禾,怎么平时看你上课都是一个人,你室友呢?”
陆明禾的指尖动了动,面上却没有表情。
她说:“室友都跟我不是一个专业。”
秦之霖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又说:“感觉你平时上课也都是一个人坐啊。”
陆明禾转头看他:“你不是人吗?”
秦之霖明显被噎了一下,但他现在被陆明禾噎习惯了,甚至能回应般地挑挑眉,跟陆明禾抬杠。
“我是说除我之外的。”
陆明禾见招拆招,“你不在的时候怎么知道我就不跟其他人坐了呢?”
秦之霖哑口无言,终于闭了嘴。
他们一起吃完饭,陆明禾要回寝室,这时候秦之霖却拉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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