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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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乃至平帝都得了几日清闲,平帝甚至有闲心过问起他的房中事。而从今日起,大朝与午朝一开,庄徽身为储君,也要早早地去文华殿听侍从官讲学。

    讲学过后,也适值大朝散,这时候他也唯有他有资格去往太和门的一处偏殿。平帝与朝中德高望重的阁老尚书们俱在此处议政,他身为太子可旁听,但无议事权。

    天色灰蒙蒙的泛青,冯德顺就守在殿外,他估摸着时辰,吩咐宫人准备好,服侍太子殿下起身洗漱。

    却不想,他还没进殿,一个圆脸的小太监不知从何处而来,匆匆地就要跑进去。

    冯德顺眼睛一瞪,拦住了那人,“放肆,殿下还未起身,又未宣召,你这奴才不想要脑袋了?”

    小太监看着有些眼熟,被拦在外面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冯爷爷,“奴才有要紧事要禀报殿下。”

    他隐晦地亮了亮一块玉牌,冯德顺愣住了,脸色微沉。

    这是殿下的贴身物件儿,居然会给了这么一个小太监,“进去吧。”

    小太监哎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进了殿。他的背后,有一人附耳在冯德顺的身边,言此人从前在别院侍候。

    冯德顺眯了眯眼睛,是杨进昌的人。

    清宁宫正殿,小太监恭敬地将一张折起来的纸呈到庄徽面前,低声回禀,“殿下,这是小公子那里来的,您请看。”

    庄徽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寝衣,清晨凉意还很明显,他拿起纸张,打开,眉眼间的冷色一瞬间回暖。

    上面,是小孩子稚嫩的笔触,这里一横那里一划,弯弯曲曲的,很可爱。纸张上有一处还沾了墨水,透出模糊的指印。

    “爹爹危险,阿娘说要听话。听阿娘的话。”小孩子不过三岁刚开蒙的年纪,能写出这完完整整的几个字已属天资聪颖。

    庄徽耐心地辨认出字迹后读了一遍,若有所思地摩挲起了玉扳指。

    他既然知晓了自己的血脉就在沐王府,怎么可能会松开手去?昨日去沐王府,他带去的不只是清宁宫库房的几件珍宝,暗中还留下了几人照看。

    他压低了声音,矮小年幼的孩子听在耳中,今日居然已经会给他传信了。

    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庄徽猜想一定是那位跳脱的小郡主和南安说了什么,他记在心里写了这样一封信。

    危险?听话……修长白皙的手指将信纸重新折了起来,庄徽寻了一个小匣子放在里面,挥手让小太监退下了。

    穿衣、洗漱、用过些汤羹点心,他侧身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今日是何人讲学?”

    “文华殿,卢学士。”冯德顺立刻回答。

    “哦,是他?孤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听过沈太傅讲学了。”庄徽淡淡一笑,笑意不及眼底。

    冯德顺大气不敢出,沈太傅的女儿就是如今的睿王妃。

    睿王妃前些日子派人到清宁宫求药,被殿下无视,派来的人也被杖责赶了出去。

    “太傅喜茶,宫里的雨前龙井送一些到太傅府上。”

    “是。”

    睿王府,听了沈家下人的话,沈知雪躺在小榻上,缓缓松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派人到府里送新出的龙井茶,又提及昔日听父亲讲学的场景,他对沈家还是有旧情在的。

    那日她身边的侍女到清宁宫受了杖责果然就是受了坤宁宫皇后的牵连。

    沈知雪想清楚这一切,轻抚着小腹心下稍安。

    “回去吧,和父亲说,我有分寸。”她一句话打发了沈家的下人,面容柔美但微有些苍白。

    可能是怀孕引起的,气血有些不足。没从东宫那里拿到药材,坤宁宫的药材她也强撑着没有用。

    “夫人还交待,望王妃心放宽,不要与、那边置气。”沈家的下人没有离开,反而又支支吾吾说了一句话。

    刹那间,沈知雪的脸色就变了,自己母亲的话她听的懂,这是要自己大度顾全大局。

    那边指的就是睿王的侧妃,武威将军家的女儿,性子嚣张,多次对她这个睿王正妃不敬。而睿王和皇后碍于武威将军手中有兵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

    沈知雪自有孕以来,最不得心的一件事就是这个。她从前不将那侧妃放在眼中,但这些时日睿王总是歇在侧妃那里,她的心有些冷。

    “退下,我说过我有分寸。”如今自己的母亲居然来劝她大度,沈知雪的心中横生怒火。

    但她也更加冷静。

    除掉那只会张扬脑子愚笨的侧妃不过是随手为之。

    太子殿下对沈家有旧情,对她不知何原因,更是予取予求,沈知雪想好了一个法子。

    很久了。

    事成后,哪怕知道有她的手笔,皇后与睿王也必定不会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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