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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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顺流而下,草木向阳而生,黑白交替,日月更新,四季轮转……物质与规则构成了世界,也因此诞生了意识。神明没有意识,祂们是物质与规则的具象。而意识,或者称之为灵魂,是世界的奇迹。
阿尔的灵魂在时间的礼赞中逐渐消磨,朦胧的意识中,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于星空之上,四皆是无边的黑暗,灵魂正被岁月的魔力蚕食。
不,不是蚕食,阿尔想,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对了,是‘同化’。他在被时间同化,即将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阿尔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冠上定语后时间魔牌上出现的那个灰发少年,大概就是时间神明的具象。
确实是顽皮的时间,阿尔想,就因为定语的主人是个人类,所以祂也具象成人类的模样了吗?
是吗?
纵然阿尔的意识因为岁月的侵蚀变得迟钝,却也察觉到了微妙之处。
神明是物质与规则的具象,祂们没有意识与偏好。而代表着时间神明的牌面上,灰发少年闭眸微笑,掌心悬浮着一座小小的银色沙漏。
充满了神性的外表,内里却是人类的影子——从来只有人类以沙漏指代时间,时间怎会以此自居?
阿尔的灵魂颤动。
我知道原因的,因为这是我制作的定语。他想,不仅是时间在同化我。
黑色的定语如同顽劣的孩童,将变化的牌面定格于灰发的少年。
祂竟也在被我同化吗?阿尔揶揄地想。
当永恒的时间具象为了人类的外形,祂还是神明吗?
无边的黑暗向阿尔的掌心倒灌,汇聚于一张黑色的魔牌。‘顽皮的时间’静静悬浮于他的掌心,仿佛先前的礼赞只是空想。
牌面上,灰发少年闭眸微笑,手中的银色沙漏缓缓流淌。
黑色的定语难以支撑,嬉笑着从牌名上离开,重新凝聚成黑色的水滴。
【顽皮的】消失,只留下‘时间’的牌名。牌面上的灰发少年身影变淡,沙漏开始颤抖,无穷无尽的变化隐隐欲现,时之深渊的恶意再次袭来。
一刹而止。
牌面上闭眸微笑的灰发少年逐渐消失,又再次浮现,原本模糊的五官变得清晰,成为了阿尔的模样;流淌着的银色沙漏破碎,然后重新汇聚,化作了一本泛黄的羊皮笔记本。
‘时间’的牌名在扭曲中消失,墨迹浮现,再次谱写。
牌名为——‘阿尔希斯诺曼’。
圣橡历2207年。
北方菲伦王庭。
王城。
一名穿着白色内廷服的侍者神色匆匆,手中捧着一个褐色陶罐,自王庭西部的摩塞尔塔向中部王宫小步跑去。他佝偻着腰,面容苍老,内廷帽下是遮掩不住的白发。
“嘿,老家伙!”大理石走廊外的花园里,一位穿着华丽的男性向那位內侍招呼道,“这样急冲冲的,我的女王陛下又忘了为她的玫瑰浇水了吗?”
“是的,殿下。”名叫托瑟的老家伙停下脚步,放下陶罐向男人行礼,然后答道,“陛下让我去摩塞尔塔取一些魔液。亲王殿下,还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
“去吧,”男人笑着挥了挥手,“别让我的罗瑟琳久等了!”
“是。”托瑟弯腰捧起陶罐,随后离开花园,穿过大理石长廊向王宫小跑而去。
待內侍离开,男人的脸冷了下来,折了一朵花在手中揉碎,低声咒骂:“狡猾的老东西。”
托瑟很快到了女王的书房门口,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小跑弄乱的衣服,用丝帕擦了擦汗,然后轻轻扣三次门:“女王陛下,您的玫瑰魔液到了。”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托瑟推开门,将手中的陶罐放在门旁的一朵玫瑰花旁,然后转身关上。
行了礼后,他走到女王身边,伸出右手凝聚出一张绿框魔牌,牌名是‘墙’。
“隔绝。”老家伙低声咕哝。
话音刚落,一道魔力凝聚的墙便将书房严实地围住,外人将无法听到任何内部的声音。
“什么事?”女王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我记得我昨天浇过水了。”
“陛下,玫瑰是娇嫩的花,每天都要浇水。”老家伙低头回答道。
女王的神色变了变,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永恒之渊发生了异常。”托瑟递上了一张牛皮纸,“摩塞尔塔的各位贤者已经将近千年来永恒之渊外围的能量波动记录下来,而昨日的波动是记录中最高值的数倍。”
“还有什么?”女王接过牛皮纸,绿眼睛扫了一眼上面的数据,“如果真的出现大问题,他们不会只拿一张牛皮纸给我。嗯,时之深渊?”
“贤者们说,这是永恒之渊曾经的名字。”托瑟道,“波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们认为有必要让陛下知晓。最坏的情况下,或许需要组织贵族与平民进行撤离。”
“最坏的情况?”女王没有杂色的绿眼睛瞥了他一眼,“概率有多大?”
“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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