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小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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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面无表情地将那张薄薄的信纸给拍到了桌上。


     闷闷一声响,进宝暗戳戳想,陛下那手掌定然被拍得痛了!


     他看得分明,那信纸都裂开了。


     啊呀呀,周幼吾怎得开罪了陛下?


     进宝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燕观那冷然的眼光便锁定了他:“你的信,拿去。”


     “我,我的?”进宝张大了嘴,在天子饱含不悦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张差些被天子给拍碎掉的信纸。


     想不到,想不到那周幼吾心中还是记挂着他进宝公公的。


     头一回送信进宫,连陛下都没有,就他进宝公公有呢。


     想来应该是学聪明了,知道今后入了宫,还是要仰仗着他御前第一红人进宝公公!


     头顶着威压极强的视线,进宝还是美滋滋地展平了那页信纸,看完了那短短几行字,有些失望。


     燕观将他的神色变化瞧得分明,冷笑一声道:“怎么,盼望着她给你写上千八百的闲话不成?”


     进宝缩了缩脖子:“奴才不敢……”


     “不敢?”燕观微微垂下眼睛,掩去了眼底翻涌的妒意,随即又觉得好笑,他为什么要嫉妒进宝?


     周幼吾特地送信过来,也不过是想叫进宝去长兴侯府上接狗罢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


     连在那张信纸上略略问候他一句,也没有。


     看着陛下眼神凶狠,几乎快将那张脆弱的信纸给灼穿,进宝下意识地将信纸藏到背后,心虚道:“那奴才……就先出宫接闪电去了?”


     燕观抿紧了唇。


     正当进宝想要低着头溜出去的时候,便听得陛下没好气道:“把信纸留下。”


     他不想叫沾了周幼吾气息的东西叫外人拿去。


     哪怕只是一张薄薄的信纸。


     进宝乐乐呵呵地出宫接狗去了,其他宫人内侍都被天子给屏退出殿,古朴庄严而空旷的含元殿里只坐着一个背脊挺得极直的燕观。


     瞧着有些孤零零的。


     燕观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上寥寥几行的娟秀字迹,许是这字迹的主人写得时候有些慌张,在字尾时总是不自觉地飘上一些,显得有些随意。


     接闪电回宫这样的事儿,他也可以做,为什么要特地传信给进宝?


     他接过信纸时,心中腾起的隐秘欢喜有多叫他愉悦,看清信上所说内容时便有多失望。


     是不是若他不主动,周幼吾便永远不会想起还有他燕观这么一号人物?


     是了,连他们现在的姻缘,亦是他强求而来的。


     ……可他偏要强求。


     -


     要送闪电走,说来还是因为昨日闪电与衡哥儿玩球的时候,球不小心飞出了漪兰院,闪电不等雪茶她们反应过来,便灵敏地越过众人,跑了出去。


     它捡了球便摇着尾巴回来了。


     可从草丛里猛然扑出的闪电却吓了正好经过的刘氏一大跳。


     缓过了神,刘氏不顾身旁女使的劝阻,咬着牙去拍了拍漪兰院的院门。


     知道她得意,封了贵妃,自个儿阿兄又是世子爷,她们兄妹俩都出息,都了不起!可如今便要迫不及待地来作践她了吗!


     她怕狗是府上人人皆知的事情,她却不声不响地便将这么大一条狗养在府中,怎么,难不成哪日心情不好了,便要放狗来咬她不成?


     听到院外的动静,周幼吾有些头疼地吩咐柳芽将衡哥儿与闪电都带去后院罩房前的空地玩儿,自个儿去开了院门。


     原本气势汹汹的刘氏见着周幼吾亭亭玉立站在那儿,突然想起来了,她已然接了圣旨,按照品级,该是她对着周幼吾行礼才对。


     ……可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这先行了礼,还有什么气势可言?


     见着刘氏脸都憋红了,周幼吾微微一笑:“母亲过来,可是有事儿找我?”


     这说起话来,还勉强算得上谦和柔顺。


     刘氏哼了一声:“幼吾,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说你。你几日后便要入宫侍奉天子了,怎得院子里还养着只这么大的狗?这狗啊,性子是最阴沉不定的,若是哪日发起狂来,伤着你哪儿?咱们家该如何向陛下交待?”


     这个刘氏,说是多恶毒,也谈不上,就是总爱用小心眼想人。


     周幼吾忍让了她这么些年,今年现是和离归家,之后又是预备着要进宫,如今再看刘氏,周幼吾惊讶地发现自己对她从前滋生的那些恨意与鄙夷都消磨得差不多了。


     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


     阿耶口口声声说着最爱阿娘,但仍娶了刘氏,虽与她生儿育女,在情分上却说不得多亲近。


     想到这里,周幼吾微微叹了口气,不欲多与她闹腾,因此只淡淡道:“母亲,那是陛下养的狗。”


     言下之意是,这狗来历不小,你还是莫要多嘴了。


     果不其然,将燕观抬了出来,刘氏那些不高兴登时便散了,结结巴巴道:“如此,如此……陛下养的狗,果真不同凡响,呵呵呵呵……”


     送走了刘氏,周幼吾去了后院罩房,衡哥儿和闪电玩得正开心,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见着她来了,很激动地朝着她晃了晃手里的藤编球。


     这一蹦?,便叫闪电寻着机会,轻巧一跃,便将衡哥儿手里的藤编球给夺了过去。


     衡哥儿丢了球,也不生气,反倒笑着追起了闪电。


     周幼吾看他们玩得开心,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该将闪电送回宫里去了。


     反正待到日后衡哥儿进了宫,他们总还有一起玩耍的时候。


     周幼吾知道衡哥儿很喜欢这个新来的玩伴,在和他说这件事儿时,斟酌了许久,才柔着声音与他说了。


     衡哥儿听了,眼睛红红地抬头问她:“阿娘,我以后还能和闪电一起玩儿吗?”


     “当然啦。”周幼吾将他搂进怀里,一旁的闪电看了,也呜呜闹着往她怀里拱,周幼吾揉了揉它的狗头,笑着说,“再过几日,再过几日衡哥儿便能与闪电一块玩儿了,到时候我再给你编个更好看的球,好不好?”


     衡哥儿懂事地摇了摇头:“编球,阿娘手会痛,衡哥儿用这个旧的就好啦。”


     他看见阿娘那天为了编这个藤编球,手指头都磨红了呢。


     小胖郎君今天真乖。


     周幼吾感动地摸了摸他头顶的小卷毛,心想着,燕观皮糙肉厚,叫他来编正好。


     便当作是他这个阿耶给衡哥儿的见面礼罢。


     -


     进宝来接闪电时,周幼吾正哄了衡哥儿午睡出来。


     见着进宝公公微抬着下巴,瞧着很是骄傲的模样,周幼吾心中好笑,拍了拍闪电:“去罢。”


     闪电装听不懂,摇着尾巴不肯走。


     进宝看了很生气,周幼吾竟然都不主动和他打招呼!


     她从前,从前明明都会笑眯眯地叫他进宝小公公的!


     进宝走过去,怒其不争地拍着闪电的头:“快走罢!瞧不出旁人嫌弃你呢吗!定然是你吃得太多了!”


     闪电对着他亮出了锋利的牙。


     进宝心碎了,他辛辛苦苦给这蠢狗搓了三年的澡,它居然呲牙吓他?!


     看着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周幼吾有些好笑地摇头:“好了,快回去罢。我们再过几日就能见面了。”


     这是对闪电说的。


     闪电轻轻呜了一声,依恋地拱了拱她的手,这才慢腾腾地站起身,路过进宝时,还坏心眼地撞了撞进宝公公柔弱的小身板。


     进宝气得就要脱鞋子揍它,却突然想起了天子强忍着落寞的面色,哼哼唧唧道:“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给陛下的?我一块儿给你捎过去。”


     给燕观?


     周幼吾原本想摇头,但想了想,又跑进屋里,拿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藤编球递给进宝。


     进宝低头一看,上面还有闪电的牙印。


     周幼吾是手里头穷得没银子使了吗?怎么送一个这么埋汰的东西给陛下?


     进宝脸上的疑惑太明显,周幼吾却问道:“陛下近日很忙吗?”


     “这是自然!”进宝无意识地挺了挺胸膛,“陛下日理万机从早到晚地批折子真是累得不得了……”


     周幼吾点了点头,那这件事只能留在进宫那日和他说了。


     反正,也只有几日功夫了。


     想到信誓旦旦要替她和燕观说清楚衡哥儿的身世,却突然跑去江南给她采买嫁妆的阿兄,周幼吾便觉着头疼,但还是不忘叮嘱进宝:“陛下若是得空了,还劳烦你同他说一声,编一个这种藤编球出来,最好比这个还要好看些。”


     “衡哥儿喜欢这个球。”


     进宝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给弄懵了,直到回了宫,将那个破破烂烂的藤编球和周幼吾的话一道传给了燕观时,看着天子冷淡的面色,进宝才低声道:“真是恃宠生娇,恃宠生娇!”


     竟然堂而皇之地使唤起陛下来了!


     还为的是给她那和前夫生的拖油瓶儿子编玩具!


     燕观只是捧着手里的藤编球,没有说话。


     进宝担心他是气得狠了,小声道:“陛下,奴才把这个球拿去丢了罢?周……贵妃也是,太不懂规矩了,怎么能劳烦陛下做这些事儿呢!”


     燕观也跟着冷笑起来:“是啊,她休想。”


     过了一日,进宝正躲在耳房里吃小点心,却听得有内侍在说,天子遣他去寻些竹子来。


     有另一个内侍好奇,这事儿怎么不交给进宝公公去办?


     看来他们还是知道御前第一红人是谁。


     进宝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却听得另一个人低声恭维道:“说不定陛下就是器重哥哥,想要重用哥哥呢!今日是替陛下寻竹子,说不定明日便是给陛下侍候笔墨了,到时候若是哥哥成了进宝公公,不,成了比进宝公公还要风光的人物,可别忘了提携弟弟我……”


     “好说,好说。”


     进宝听着撇撇嘴,陛下要重用他们这群蠢出生天的死货?


     想得倒是美呢!


     只不过是陛下不好意思在他进宝公公面前编藤编球罢了!


     想要偷偷做好了,去哄周幼吾欢心而已。


     进宝伤心地将吃掉了最后一块儿红豆酥饼,陛下为着周幼吾,从前再多的傻事也不是没做过,怎得这回就要避开他进宝了呢?


     进宝觉着他与陛下之间可能出现了感情危机。


     -


     临到要进宫的前一日,周言之总算赶回来了。


     看着他带回来的十几个箱笼,周幼吾感动又无奈:“阿兄,你省着些花,将来娶阿嫂时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罢?”


     “你操心这些做什么。”周言之不以为意,絮絮叨叨地和她说了好多,无非就是将来燕观若是欺负她,他便是拼着仕途前程不要,也要将她带出宫来。


     周言之的眼神纯粹而鉴定,周幼吾看得微微红了眼睛,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舍不得拖累这般好的阿兄。


     “上一回……我没能亲自背着你出嫁。这一次要高高兴兴的,什么时候都有阿兄在你身后。”周言之难得握着她的手,兄妹俩少有的亲密叫周幼吾鼻头更酸,“所以,??,不要怕。”


     周言之、周父与周颂声他们都依次过来寻她说话,其中周颂声的神情最奇怪。


     那副敬佩又心疼,心疼又不高兴的模样,看得周幼吾有些好笑:“这是怎么了?”


     周颂声只别扭地扭了扭头,又飞快地扑过去抱住了她,瓮声瓮气道:“我听说贵妃娘娘可以时不时地召见宫外女眷进宫说话,姐姐,你多召我几次好不好?”


     这个妹妹一直都很爱腻着她。


     周幼吾点了点头,笑着应了好。


     姊妹之间叙完了话,周幼吾回了屋没多久,却看见眼睛哭得通红的衡哥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身后跟得是一脸慌张的青黛、青芝这两个伺候园中花草的女使。


     她们怎么会跟在衡哥儿后边儿?


     还不等周幼吾问出声,便听得衡哥儿哇地一声大哭:“阿娘,阿娘,你是不是不要衡哥儿了?”


     没等她说话,衡哥儿又急急道:“衡哥儿不吃芙蓉鸡蛋羹了,也不欺负闪电了……呜,阿娘,阿娘不要丢下衡哥儿。”


     看着这几日院中女使来来往往地忙着收拾箱笼,衡哥儿原本还没什么感觉。


     只觉得他与阿娘可能要换个新屋子住了。


     可方才他在拔草玩儿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女使的对话,小小的人儿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原来,原来阿娘这次住新屋,不仅住得很远,而且不会带上他?


     哭得抽噎的衡哥儿见周幼吾一脸为难,登时便觉得天崩地裂了:“阿娘,你真的不要衡哥儿了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一双大眼睛里委屈巴巴地包着泡泪,瞧着可怜又可爱。


     周幼吾叹了口气,明日进宫,定然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她想的是在宫中安顿好之后,与燕观好好说了衡哥儿的事儿,再一道来府上接他进宫的。


     没成想倒是吓坏他了。


     周幼吾对着柳芽使了个眼色,柳芽便阴着脸将那两个惴惴不安的女使给带出去了。


     好容易将衡哥儿哄睡着了,他在睡梦里犹不安稳,小胖身子一抽一抽的,嘴里还喃喃着阿娘。


     周幼吾自己拿了沾了温水的湿巾帕给他擦了脸,把他抱去自个儿屋里陪着睡了一会儿,又叮嘱奶娘:“明日人多,我不一定能顾得上衡哥儿,你记着看好他,别叫他跑出去了。”


     奶娘点头。


     -


     天子娶亲,当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乐。


     何况这位贵妃,出身长兴侯府,还是以二嫁之身进宫。


     百姓们对此的热情便更高了,尤其是见着大明宫里出来的那些内侍和长兴侯府的下人们都抱着贴了红喜字的竹编篓子,正大把大把地往人群里扔喜钱和喜糖。


     百姓们欢呼中举手去抢,这两方人给得都大方,他们仅仅是举着手没动,都能装满两只手。


     一个妇人小心翼翼地剥去糖纸,将那颗散发着甜蜜香气的喜糖塞进自己小女儿嘴里,问她:“好吃不?”


     小女孩仔细感受着嘴里慢慢融化的甜味儿,高兴地直点头:“阿娘,好甜!”


     大家荷包里塞满了喜钱,嘴里嚼着喜糖,艳羡地看着那自长兴侯府源源不断抬出的嫁妆,十里红妆,不外如是。


     有人看得咋舌,乖乖,把他十辈子的家底儿挪过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装满贵妃娘娘的一只嫁妆箱子呢。


     周言之稳稳地背起了那穿着百位绣娘花了数月才织就绣成的金凤衔明珠嫁衣的女郎,身上的嫁衣与凤冠珠宝虽重,可他仍觉得背上的女郎轻得过分。


     好像昨日,她还是赖在他背上奶声奶气喊阿兄的那个小姑娘。


     亲自将人送进了翟凤玉路车,周言之握了握她执着团扇的手:“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衡哥儿。”


     得了他这句话,周幼吾点了点头,努力将那股酸涩的泪意憋了回去。


     相比于上一回匆匆成婚,这一回有阿兄亲自背着她出门,才叫她真正有了些出嫁的实感。


     她真的要嫁给燕观了。


     -


     按着周朝的风俗,新婚夫妻成婚是要亲朋好友来闹上一闹,活络活络气氛的。


     可看着天子长身玉立,仍是板着张俊脸的严肃模样,大家都不敢造次,只得匆匆过完了流程,只留着天子与贵妃二人在殿内。


     燕观迟疑了片刻,这才抬脚往床边走去。


     轻轻握住了周幼吾的手,移开了那面牡丹薄纱描金绘青鸾团扇,露出一张极为?丽清艳的美人面。


     是他的??。


     是终于名正言顺,属于他的??。


     燕观默然半晌,低声道:“你今日很美。”


     难得被他这般直白夸赞的周幼吾笑了笑,这一笑犹如明珠生辉,她整个人顿时就鲜活起来了。


     “燕观……陛下,我有话要同你说。”


     周幼吾想得很简单,若是此时不说,依着燕观……昔年的德行,她待会儿一定没力气和心思说起衡哥儿了。


     她刚起了个头,便被燕观制止了。


     “你先听我说。”


     燕观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簇新的藤编球,瞧着比她给的那个更好看。


     见她面露讶然,燕观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玉雕般的俊美面孔也难得染上了一些红意。


     他的声音带着些喑哑,却又藏着不自觉的艰涩。


     “??……我愿意为着你,试着接纳那个孩子。”


     “那你能不能,也试着多爱我一点?”


     周幼吾怔怔地抬头,望进他那双幽深的凤眸里。


     燕观的一双凤眼生得凌厉,可此时他望着她的神情,却无端让她想到了闪电。


     那样温和的,无奈的,却又期冀着她的回应。


     哪怕只有一个眼神,一个摸头,他亦会为此欢欣。


     她微微张了张唇,正想说什么,却听得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天子与贵妃今日大喜,哪个不开眼的要过来闹事?


     燕观颦眉,正想出声嘱咐将闹事的人堵住嘴拖下去,却听得有人哭号的声音传来??


     “衡哥儿不见了!”


     -


     周幼吾的脸一下子便吓白了。


     燕观及时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真实情绪,柔声安抚道:“没事,他会没事的。”


     周幼吾握住他的手,一颗泪珠顺着她的面颊滑落:“真的吗?”


     看着她惶惶然的面容,燕观面不改色地咽下喉间的哽塞,点头称是。


     “你好好休息,我去寻人。”


     这一找便是大半日。


     天子娶亲这样的大事儿,长安城中的老百姓大多都出门来抢宫人们发的喜钱了。


     若是有心人趁着这机会偷走衡哥儿……


     燕观揉了揉眉心,眼看着金乌西沉,已然快到夜晚了。


     可还是没找到那小胖郎君。


     他站在紫宸殿门口,竟然有些胆怯,不敢进去。


     她若是知道这消息,只怕会担心得哭晕过去罢?


     燕观握紧了拳,却看见闪电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闪电咬着他的袍子一角便奋力地往前跑,他不由得被带动着走了几步,。


     本想蹙眉的燕观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挣扎,随着闪电指引的方向去了偏殿。


     那是临时用来存放贵妃嫁妆的地方。


     闪电引着他到了一个箱笼面前,急得呜呜叫。


     燕观似有所感,手微微一动,那箱笼便被打开了。


     里边儿正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卷毛小郎君。


     燕观怔怔地望着他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不知怎得,就想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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