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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应该说她整体都很白,裙底裸露的半截小腿,白皙度清润如玉。她像被娇养的花儿。
谈怜拘谨地站了起来,“你好。”
雁邻也在打量她,和王老师的满面皱纹不同,她的学生很年轻,也穿着白裙,看着很优雅。她朝人笑了笑,“你好,王老师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谈怜开口,“老师最近在医院检查,过几日应该能出院了。”
“那就好。”
雁邻笑意不减。
谈怜在她温和的态度下,拘谨度少了些,“黎小姐,可以开始了吗?”
“黎小姐?”
雁邻眨了眨眼,没听明白。
纪管家非常有时间观念,让余洁领着谈怜去了琴房,雁邻还沉浸在那声“黎小姐”里。黎这个姓,熟悉又陌生,熟悉地是这间别墅的主人,就姓黎,陌生的是,她几乎从来不会提起这个姓,而她也不姓黎。
“小姐。”
管家喊住她。
雁邻回眸,“嗯?纪伯伯。”
纪管家单手悬在身前,语气与其说商量,倒不如是通知:“先生今晚回来,您养得那只猫我已让人送到宠物医院了,等先生走了再接回。”
“……好。”
纪管家点头,开始着手别墅卫生。
雁邻嘟了嘟唇,她说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到可乐,原来已经被送走了。
谈怜被牵引着进了琴房。
她来时从老师口中得知,这栋别墅主人的身份,西城黎家是个大家族,家底殷实,如今的掌权人黎雁书不仅手腕狠厉,容貌更堪称一绝。
听来的总是浅了点。
直到她进了琴房,先不说房内挂着的各种名画,光是正中间那架三角钢琴估价都得千万起步。比她比赛时用的钢琴好了千倍不止,这样的钢琴流出的乐声该是多么的动听,她不敢想象,也不敢去随意碰触。
雁邻不知她在想什么,单指点了点琴键,清越的音色飘入耳中,似涤净了杂音。谈怜眼底流露出喜悦,难怪老师说,来这儿教一点不亏。
“老师,您贵姓?”雁邻问。
“谈怜。”
谈怜稳住心神,介绍道:“谈话的谈,怜爱的怜。”
雁邻低声重复了句,笑意盈盈:“我是雁邻,大雁的雁,邻居的邻。”
谈怜点头。
雁邻并不想弹琴,她想和新老师多说说话,最好说说外面的事情,她从哪儿来,远不远。但谈怜一双眼黏在钢琴上,她也没说什么,开始今天的课程,她学钢琴四年,该会的基础已经会了,谈怜也没得教。
甚至,她弹的比谈怜好。
谈怜听完她的钢琴曲后,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好像在慢慢瓦解,她不解道:“黎小姐,你弹的很好,完全不需要老师,为什么还要我来?”
“王老师教得好。”
雁邻笑着的时候,左侧有浅浅的酒窝,“而且,我想多见见其他人。”
“……”
谈怜没听明白。
雁邻学习钢琴的时间有限,她还有其他文化课,送走谈怜后,迎来了数学老师。漫长的一天结束,雁邻神情恹恹的,晚饭没吃多少,汤勺搅拌碗里的法式浓汤,时不时看向门外,“雁书哥哥不是说回来吗?”
纪管家看了眼时间。
雁邻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她松了瓷勺,“是不是飞机又晚点了。”
“先生没说。”
余洁递了纸给她,宽慰道:“小姐别急,先生说回来,肯定会回来。”
“嗯。”
雁邻捏紧了纸团。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雁邻换上睡衣,毫无睡意,她看着挂钟上指针慢慢跑着,数着时间算他会不会在今天回来。窝在床上有点难受,她起身,没顾得上穿鞋,踩着木质地板走出了卧室,走廊里静悄悄的。
暗色的灯光找着走廊。
余洁他们都去歇息了,客厅里的灯还明亮着,是纪管家特意留着的。
雁邻下楼,出了大门。
初夏的夜晚风裹着暖意,她抱了抱冰凉的胳膊,望着前方笔直的路,被高大的铁门阻碍了前进的视线。夜色里一切都静下来,静心聆听也听不到汽车的归声,雁邻靠着柱子坐下,雪白的脚丫交错踩在地上。
她等啊等,铁门也没开。
渐渐地,她撑不住地睡了过去,恍惚间进入了那场瓢泼大雨里,她漫无目的的四处奔跑,像无家可归的野猫。最终沦落到躲在垃圾桶后面寻求保护,细密的雨遮住了她的视线,伴着浓浓的腐败酸臭味道。
她好脏。
没有人要她。
这时,一束光划破黑沉沉的夜,直直地打进这肮脏无人问津的小巷。
她颤着唇看向那束光的尽头,密密的雨幕里,有人执伞走来,他身形颀长,与夜色同色的西装,冷白的纤长五指握着黑色伞柄。近了近了,雁邻感觉自己失去了呼吸,茫然看着来人,抬高了伞,露出了脸。
极致冷漠的一张脸。
他的眼神尽是疏冷,活似那高高在上、俯视众人却视若无睹的神明。
雁邻无法形容当时的感激。
她记得,当时的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不掺任何情绪,近乎陈述。
说了什么。
雁邻在梦里皱了皱眉头,感觉到额头冰冰的,像极了——她睁开眼。
“雁邻。”
她的神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