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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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话幽姬,你打算瞒我到几时?”这位虽与辛雨庐截然不同,却也是三连问,且不由分说,上前查看了陆青崖的眼睛。
陆青崖却不急不慢:“我打算回瀛洲后找我师傅医治。”
对月张嘴,想哼几声却没哼出来,最后昂头:算了,不与你计较前事。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对月广袖一挥:“瀛洲路长不必回了,我给你治眼睛。”
陆青崖偏头看向对月,虽然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对月瞥他一眼,冷峻道:“我去情天恨海,给你摘‘人间不老’。”
六界内有诸多禁地,比如紫云阙,据说里面藏着神界无上至宝。又比如最最恐怖的饿鬼道,一旦坠入,魂魄会为万鬼撕碎吞噬,永世不得超生。情天恨海亦是其中之一,在海底最深处,有用最深的爱和最刻骨的恨浇灌出的奇花“人间不老”,可治百伤。神兵砍之,仙器伐之,妖兽抓之,魔物刺之,只要服食“人间不老”,皆可瞬间愈合。
但要取得“人间不老”极难,需一男一女,携手闯过重重阻碍,六界内还未听闻谁得手过。
陆青崖记得,小时候,对月刚习得雌雄变幻之术那会,总囔着要独闯情天恨海,时男时女,一己二身,没准既能成事。后来大些稳重了,再不提这糗想法。几百年过去,竟为了自己再次提起……陆青崖心生暖意,而后听见对月命令:“随我即刻离开江陵。”
陆青崖抬首迟疑,少时,坐在椅子上不动:“我不能随你离开。”
“为何?”对月来去潇洒,自然不明白。
“伤我之物,非是虎妖,来历颇深,恐作乱苍生,我要亲自回瀛洲向师傅禀明。二来江陵城内还存疑其他妖物,为着全城百姓安危,未查清楚前我不能离开江陵。还有,师弟与我一路同行相伴,且有同门之谊,我不能不告而别。”
其实陆青崖不愿离去的原因还有余悠悠,却欲言又止,最终将这份牵挂埋在心底。
“呵——”对月忍不住轻笑出声,“苍生、百姓?莫说六界三千亿生灵,就是人间,都有八万里河山,千万凡人。陆青崖,你——”对月本想说“你未免顾得太多”,话到喉管转口,道:“你顾得过来吗?”
对月挪了挪身:“从来济世渡人者最伤心。”
虽然嘴上笑话陆青崖,手上却将折扇变回天机剑。说来奇怪,陆青崖说城里有妖怪,对月却一只也感受不到。
于是拔剑做法,避开余悠悠,试探其他妖气。
对月笑道;“真的有么?”
“大哥。”陆青崖轻唤。
对月朝他笑了笑,再次挥剑,念力骤然对上梼杌,两强相抗,对月三股鲜血自胸腔涌入喉管,整个人向前倾。他紧张望向陆青崖,不想让义弟担心,竟将这三口血逐一咽回肚内。
“大哥?!”
对月喉头哽咽,缓了数秒,散漫作答:“紧喊慢喊我做什么?我帮你探了,这城里好像还真有只我们不认识的妖物。”
陆青崖侧耳:“只有一只么?”
“是,我察觉不出别的妖气。”
陆青崖缄默,理清思绪后,向对月坦言:“雨庐也说察觉不出,我还以为是他修为浅。现在看来,可能像我师傅曾提过那样,‘传说里,自诞生以来不曾作恶害人的妖怪,再服食妖界圣心丹,便会隐去妖气。他们一旦作恶就会破戒,妖气自然重现。’”
“那你让他们作个恶呗?”
“怎可如此!”陆青崖用瞎眼瞪了对月一眼,自己身为瀛洲弟子,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作恶,更不可唆使妖魔作恶。
“那他们不作恶是最好的?”对月重靠回桌沿。
陆青崖点头。
“那从来不作恶的妖怪,你还诛之除之吗?”这一问后,陆青崖没有即刻作答,对月便笑盈盈再道,“‘伏魔卫道,至死不渝’,现在看来要卫道就不能伏魔,要伏魔就得失道。”说完放声大笑。
义兄已不是第一回不屑瀛洲派,陆青崖轻斥:“大哥!”
但其实自己心中亦有恍惚,碑前发尽伏魔愿,他曾同余悠悠提及本门的伏魔碑,但那时竟没念及她也是只妖精。
陆青崖定了定神,相信自己的判断,重起话题:“先别扯远了,只说你探出的这只,应该是一路追杀我们,身份未明的那位。须速将其引离江陵,以保城内平安。”
对月抱臂:“此事包在我身上。”
“大哥要万分小心。”陆青崖与对月的交情已不需要言谢和客套,开始同对月讨论起逐步详细的对策。商议了好一会儿,事闭,双双缄口。
沉闷许久,陆青崖轻唤:“大哥。”安静的屋内仿佛突然掉下一根针。
“怎么了陆圣?喊我第五声了。”
陆青崖面对讥讽,面不改色,但过了数秒,面色却又改了,启唇两回才问道:“大哥,你今晚可是会同余姑娘住在一处?”
方才苏夫人是这样安排的,对月暗道,但他心思玲珑,嘴上不急于出口,脑海里则浮现陆青崖在冰清潭浸凉水的情景。难道是思慕幽姬,介意到自己头上?
再思及余悠悠,门派里的传闻不曾亲见,不能作为论断,但当日感其相救之恩,一路护送,的确亲眼见着她与玉关亲吻,方才染坊前亦执手相看。
对月收起天机剑,眉心微蹙:“青崖,你要动凡心我不拦你,但不该是幽姬之流。”
陆青崖两颊陡然红遍,后又变得苍白。
对月观其变化,心中了然,但又不想说出牵手接吻之事,伤弟弟的心,只劝道:“我说过,幽姬双修法傍身,最擅诱骗男子。你若真对她动情,我会看不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