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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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浮云楼后门,临近子时,后街上行人稀少,灯火寥落。“老祖宗,您留神脚下,可别摔着碰着。”一名身穿青灰色直?的内侍跪趴在铺着青砖的地面上,转头对车上那人说道。
车上那人拖着长音“嗯”了一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踩着跪地的那名内侍下了马车。
那人一身石青色杭绸交领长衫,体格清瘦,长相阴柔,眉毛疏淡,双眼细长,闪着精光,虽已年届五十,但由于保养得宜,看上去像是三十来岁,正是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傅时才。
地上那内侍赶忙站起来,拂去衣衫上的尘土,去搀着刚下马车的傅时才,白净的脸上堆着笑。
二人从后门进入,沿着暗道里盘旋曲折的红木楼梯上了浮云楼第九层。越往上走,歌舞管弦声就越小,显得遥远而不真切。
按周朝规矩,首辅和司礼监掌印太监没有圣上旨意不可相见,所以傅时才虽然暗地里与萧弈相交,却不敢让别人瞧见。
浮云楼共有九层,最高处可尽揽上京万千景象,远看似与浮云齐,因而取名浮云楼。这浮云楼不同于一般酒楼,内部装饰极尽奢华,金碧辉映,且有各色美人作陪,是上京城里达官显贵的销金窟。
第九层最里面的雅间里,萧弈正坐在矮榻上,身子斜倚着打开的雕梅花紫檀木棂窗,远处的万家灯火,亭台楼阁皆映在他沉寂的眼眸中。
傅时才踱着慢步走到矮榻前坐下,手里把玩着一对碧翠的玉珠,笑着问道:“萧大人深夜约咱家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有一件事,不得不借你之手去做,”萧弈坐直了身子,端起矮几上的白玉茶盏,呷了一口。
傅时才不着急问,也端起茶盏,掀开盖子,凑近嗅了嗅,笑道:“这浮云楼的茶果然不一般,颜色如银似雪,茶香醇厚。”
“五公主此人,有问题。”萧弈搁下茶盏,凤眸微眯,寒光乍现。
“此话怎讲?”傅时才心中也有些想法,五公主和她那个病秧子弟弟缩在咸庆宫多年,怎的皇帝一病,她就跑出来献殷勤了,说是孝心,可是承平帝厌弃他们姐弟,难道她还能以德报怨不成。
“都察院御史沈羡青递了本子质疑我给陛下炼的丹药有问题,赵奉云第二日便自告奋勇,为承平帝试药,也不知她是真的有孝心,还是见皇帝年老,仗着自己有个一母同胞的幼弟,想搏一把,又或许……”萧弈顿了顿,声音愈发寒冽,眼神凌厉如刀,“沈羡青递本子的事,也是她在背后捣鬼。”
萧弈话音未落,站在傅时才身旁的霍兴握紧了拳头,额头上渗出了些许冷汗。
“若真是她在背后操作,那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陛下卧病,而皇储未立,她若是真有此心,恐怕又得掀起一场风浪。”傅时才干瘦的手抚上假胡须,若有所思。
萧弈抬头看向傅时才,缓缓道:“此事还需要傅公公帮忙,多多留心赵奉云的举动。”
“那是自然,咱家定会多多留意。”傅时才脸上仍挂着笑,干瘪的嘴角微微扯着,眼睛里却是半点笑意也无。
“赵奉云要是想在暗地里搅动朝局,咸庆宫里必然会有蛛丝马迹,傅公公不如趁其不备,找个由头搜查咸庆宫,这样便可得知她到底是真孝心还是假孝心。”
“这事好办,我与御用监的魏公公熟络,我同他说一声,明日让御用监的人过去搜宫,就说是丢了东西。”傅时才道。
萧弈用指腹摩挲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道:“若要趁其不备,公公还得扣下一个人。”
傅时才似乎并不惊讶,他双目露出精明与算计的光芒,明知故问道:“哦,是谁?”
萧弈锐利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霍兴,“正是公公身边这位霍兴。”
霍兴刚要开口辩驳,就听萧弈厉声道:“霍兴,你隔三差五与赵奉云的婢女朝露相见,若没有你,赵奉云如何向宫外递消息?”
“奴冤枉啊,奴自小与朝露相识,后来她爹中了举人在外省谋了个差事,他们家就迁走了。承平十九年,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入宫当了内侍,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她,”霍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涕泗横流,他用袖口揩去脸上纵横的泪水,抽噎着道:“朝露她在五公主身边侍奉,虽说五公主待她如同亲姊妹,可您也知道咸庆宫在深宫里头连个主子也算不上,人人可欺,奴见朝露过得艰难,便时常接济一二,根本没有替五公主通风报信啊。”
“是与不是,不由你说了算,”萧弈手一抬,吩咐身后的付西涯,道:“付西涯,将他捆起来,看住,没有我的命令,决不允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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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芙蓉图您都绣了半年了,已经绣出荷花的风韵了,怎么还在修修补补?”朝露心疼地看着灯下做绣活的赵奉云。
“送给赵元芷的东西,我岂敢马虎,”赵奉云半是嘲笑半是讽刺道:“过两天就是她的生辰了,虽说因着皇帝抱病,皇后下令今年不办生辰宴了,可这贺礼是不能少的。”
朝露撅起了小嘴,圆圆的脸蛋气鼓鼓的,“她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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