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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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p>

    全班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p>

    “……”</p>

    陈之夏浑身都僵了一僵。</p>

    余光本能地瞄到,他就站在她不远两米开外不到的位置,甚至她能感受到这一刻,他的视线毫无遮挡地落在她的身上,不动分毫。</p>

    好像连她这么一路过来,睃巡他到底会不会和她一个班的心思,也被一并窥探得毫无保留。</p>

    全班沉默了好一会儿,连老师一时都有些失语了。</p>

    江嘲却仍是一副散漫无比的姿态,笑了笑,再次征求同意:“可以吗,老师。”</p>

    十足的理所应当。</p>

    哪怕把局面搅得多么糟糕也无所畏惧。</p>

    “——胡闹!”</p>

    老师终于忍无可忍,面色通红着,鼻梁上的眼镜都挂不住了,一扶再扶,以至于手都有点微微发颤,“……这是我们的新同学!江嘲,你到底有没有点起码的礼貌?基本的尊重同学都不懂吗?”</p>

    “这样啊老师,”他非常谦虚似地,立刻就接受了老师的批评,“不好意思,那我问问她好了。”</p>

    陈之夏感到那道人影朝自己缓缓倾斜了过来。</p>

    他人还站在原地,如此的高挑恣意,这么稍稍地歪了身子,偏了偏头,轻眨着眼。</p>

    便用徐徐低缓的嗓音,近乎一字一句地问她:</p>

    “可以和我一起去走廊罚站吗,新同学?”</p>

    温柔又疏淡,透出玩味,就好像在礼貌地询问——</p>

    可以和我一起去约会吗,新同学?</p>

    “……”</p>

    陈之夏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无数种他和其他女孩子亲密暧昧的画面,把校服包装袋儿的那塑料纸在掌心一攥再攥。</p>

    呼吸渐渐轻了,脸上都有了丝丝的灼意,就像又做了一遍那个古怪的梦。</p>

    不知这一刻更多的是羞耻还是什么。</p>

    她不知道。</p>

    “你给我……出去!”</p>

    老师再也无法忍耐一秒,把圆规和三角板重重摔在讲桌,扬手一指门外,“你现在就到教务处等着我——今天我要是不把你从崇礼开除掉,我刘松源的名字就倒着写!”</p>

    江嘲的目光仍散漫地落在女孩儿的身上。</p>

    他半眯起眸,细细打量她。</p>

    少女轻垂着眼,半长的及肩发勾绕在皙白的脸际,洁白的领口下虚掩一粒红砂般的小痣,衬在漂亮的脖颈。</p>

    半分都不敢向他回头。</p>

    她细瘦的手臂紧张地抱住怀中的东西,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也塞进去一样,淡蓝色校服裙下一双纤白的腿也绷得笔直。</p>

    尤其是她后颈的痣。</p>

    好似跟着她清浅的呼吸,也随着血管的律动缓慢地翕动。</p>

    很快,他就故作出了有点遗憾的模样来,嘴角上扬,“那好吧。”</p>

    “……”</p>

    江嘲半是认真地笑了,礼貌地就答应了:“我现在就去教务处等老师下课。”</p>

    好像是因为是她不和他一起出去罚站,他才沦落到了此等境地。</p>

    也完全没有把老师要开除他的话放在心上,还重新把那半截烟咬在了唇,生怕对方开不掉他一样。</p>

    “……”</p>

    教室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沉沉。</p>

    走前,他最后还慢慢悠悠地看了讲台上的她一眼,唇边半分似有若无的笑意。</p>

    陈之夏抬头的那一瞬间,很清晰地看到了。</p>

    让人恍惚忘记了,他方才在全班面前的言语、行径有多么无法无天,多么恶劣。</p>

    “……好了好了,新同学,你叫什么来着,我真是气糊涂了。”</p>

    少年颀长的身影消失在了门边,老师这下也好似能把气儿顺过来了,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头找到花名册最下方手写加上去的那个名字,“……陈之夏?是吗?”</p>

    陈之夏也回过神来,于是点头:“对的……老师。”</p>

    “——好,那让我们欢迎陈之夏同学来到咱们13班!”老师带头鼓掌,力图消除刚才那蔓延许久的尴尬,“接下来的一年,希望其他同学能和陈之夏友善相处,咱们共同努力!奋战高考!”</p>

    讲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有气无力。</p>

    直至陈之夏被刘老师安排好了座位走下去,依然能听到有同学的思绪,还跟着消失许久的那人打着转儿。</p>

    “要是我,我就跟江嘲一起罚站去啦……”</p>

    “让我和他罚站我也愿意啊!”</p>

    “你们有人真信他会在教务处等刘老师下课?”</p>

    “怎么可能……肯定是去都没去啦!”</p>

    “刘老师也真是,说什么气话啊,学校怎么会把年级第一开掉?”</p>

    年级……</p>

    第一?</p>

    /</p>

    冯雪妍在12班,张京宇也转入了12班。他们的教室与陈之夏所在的13班相隔着一条冗长的走廊,围着天井遥遥相对。</p>

    陈之夏每每一下课,就能看见冯雪妍趴在天井对面的栏杆儿,朝她灿烂地大笑,激动挥手。</p>

    她们会一起去开水房接热水,到足有三四层的食堂吃饭,午休时间会坐在学校后山湖畔的凉亭背书,晚自习前偶尔会去篮球场看男生打球,近日港城总下雨,天气不好时,便呆在图书馆里温习功课。</p>

    一周下来,这偌大的校园已经被冯雪妍带她逛完了。</p>

    有关于江嘲,陈之夏也听得差不多了。</p>

    听归听了,对她产生切实的冲击感,还是有一天她去教务处领书,看到那陈列柜里摆的密密麻麻各种获奖证书,奖杯,荣誉奖状的落款,都与他的名字脱不开干系。</p>

    他的名字不是她以为的迅烈磅礴的“江潮”。</p>

    而是。</p>

    江嘲。</p>

    单看两个字,便觉得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倨傲。</p>

    他有没有被开除,陈之夏并不知道,只是从那天过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p>

    大抵是没有的。</p>

    因为班里同学们都说,学校不可能开除年级第一。</p>

    虽他连教室的门都吝惜踏入一步,刘老师也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刘老师所带的那门理科数学,无论题目出到多么变态,他都是全满分通过。</p>

    他是十足的优秀苗子,也是十分令老师头痛的问题学生,甚少在学校逗留,几乎不来上课,行为恣意,却还能次次考试拿到第一名。</p>

    从高一入学就是如此。</p>

    教室最后一排留着他的空座位,每天这四四方方的空间坐得满满当当,全班唯独他的位置空空荡荡。</p>

    只有书桌里不断地塞满各个年级各个班的女孩儿们送来的情书、礼物,直到满到溢出来,不得已放满了他的凳子、桌面,也无人理会。</p>

    陈之夏在学校见到过那次在篮球场和他在一起的短发女孩——说起来,她为数不多见过两次他身边的女孩儿都是那样的短头发,他好像很偏好这种类型,还把她认错过。</p>

    可陈之夏却没再见过那个逆着车流、有若飞蛾扑火般大喊他名字的女生。</p>

    从同学们的细碎八卦中听到过,他和那个女孩儿分手后,她这学期开学前就转走了。</p>

    有人说,他不会再来学校了。</p>

    他的成绩足够优秀,保送到全国的任何一所名校都绰绰有余,他的父母选择安排他直接去国外继续学业。</p>

    还有人说,他们最近在校外见过他和那个叫邱安安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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