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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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绷住的脚尖突然就抽了筋。</p>

    陈之夏的额头爬上一层冷汗，正要从木地板起来跟老师的下一个动作，几乎是一屁股栽了回去，这下彻底起不来了。</p>

    人群中都有人笑出了声。</p>

    “我靠，也太好笑了吧！”</p>

    “笨死她得了——”</p>

    冯雪妍她们班在教室另一头自由练习结束，到隔壁篮球馆看男生打篮球去了。</p>

    陈之夏努力不去在意这些话，中午没吃太多，这会儿也没太多力气，她的脸都白了一层，还是强撑着身体，想从地板起来。</p>

    “——哎，你没事儿吧！”</p>

    这时，一个娃娃脸的大眼睛女生忙过来，搀扶住了她：“你慢点儿啊——把大拇趾往地上踩，把筋儿踩顺了就行！小心小心！”</p>

    陈之夏在她的帮助下咬牙站起，老师也注意到了，便让这位同学把她一路扶到墙边去休息。</p>

    她们这边也进入中场休息，她照做几番下来，娃娃脸女孩儿见她没那么难受了，也松了口气，还安慰起她来：“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凭什么男生打打篮球就行了，偏偏要让女生学这么难的东西！”</p>

    陈之夏便笑了，由衷地说：“谢谢你啊。”</p>

    女孩儿的视线在她脸上打起了转，观察她一会儿，也甜甜笑了，友好伸出了手：“你第一天来班里我就一直想跟你打招呼来着，但看到你和12班的冯雪妍玩儿的好，心想你应该已经有好朋友了我就没好意思。”</p>

    陈之夏才发现女孩儿有点眼熟。</p>

    好像就坐在班里第一排……</p>

    “我叫许娇，”许娇一下就看透了她的迟滞，“喂，你不会才知道我跟你一个班吧。”</p>

    陈之夏抱歉地说：“……不好意思。”</p>

    “没关系啊，”许娇不在意，“现在就认识了嘛！”</p>

    冯雪妍听说陈之夏抽筋儿了，风风火火的，拨开稀稀拉拉的人群就冲了进来：“陈之夏，你没事吧！”</p>

    “我没事啦，”陈之夏的心底泛起了暖意，她敏感地察觉到许娇在意她有别的好朋友，便说，“许娇刚才帮了我，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p>

    许娇主动告退：“别这么客气啦夏夏，那你们先说，我去看看男生打篮球，听说今天江嘲来学校了！”</p>

    说完，就激动地拉着几个女孩儿一窝蜂出去了。</p>

    “你没事儿就好，”冯雪妍有点介意许娇刚叫她那么亲近，但也没说什么，“马上要下课了，我们去买水吧？食堂一楼水吧的柳橙汁超好喝！之前想带你尝尝结果一直没开门。”</p>

    “可以呀，”陈之夏答应着，视线也跟着许娇那几个女生飘出去，顿了顿，“那个……我等会儿也想去看看篮球。”</p>

    去是去了，冯雪妍也意识到她可能现在还走不了食堂那么远，二人就先去了隔壁的篮球馆。</p>

    让陈之夏没想到的是，球场那么多人，却唯独见不到他的身影。</p>

    在场的女孩子基本都是来看他的，甚至教学楼都有人翘课下来只为在篮球馆看他一眼。</p>

    最终都期望而来，失望而归。</p>

    陈之夏想到那会儿教导主任说，让他下课后去教务处。</p>

    她猜测这他也许先去了教务处才来打球，或者半途去买水，或者中场休息去了也说不定。</p>

    但直到铃声响起，人都兴致寥寥地散光，他都没有出现。</p>

    她和冯雪妍买了柳橙汁儿回来，路过教务处还停了停脚步，一无所获。</p>

    后面的课他也没来，座位仍空空荡荡，她都分不清14点57分，是否又是她的一场荒唐梦。</p>

    他就像一个谜，在大家的津津乐道中，又一次消失了。</p>

    意识到自己在制造偶遇，是放学时，冯雪妍妈妈从外地回来了，下晚自习就接走了她，陈之夏放学就只能一个人回家。</p>

    整座城市在这秋夜都湿漉漉的，她完全熟练了如何坐地铁这样的事，但今晚还是选择了与家相反的那个方向。</p>

    陈之夏发现，这一周多以来，或者说，从她入学第一天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的那天起，每天她好像就有这样隐隐的冲动。</p>

    以及每天放学、上学与冯雪妍一路进入地铁站，直到乘上自己该坐的那趟列车，她都会用余光睃巡他是否会在人群出现。</p>

    他这样的男生，在这与她同样庸碌平凡的人山人海中，是完全藏不住的。</p>

    好像生来就会发光。</p>

    崇礼的分班制度并不森严，一二年级除了分开文理之外，直到高三第一学期开学后两周，才会以第一轮摸底复习为由，进行第一次正式的分班考试。</p>

    每个班的学生水平良莠不齐，美名其曰在前两年进行综合素质教育，不会分班，但谁都清楚，没有任何一所学校不会在意高考上线率这种东西，就算是崇礼也不例外。</p>

    班里氛围最近紧张不少。</p>

    许娇这几天经常拉着陈之夏一起利用课余时间背背单词、公式什么的，为考试做琐碎的准备。</p>

    陈之夏偶尔会把视线投向那张堆满各种情书礼物、唯独没有人的空桌时，也会想起那天教导主任的话。</p>

    他一到考试就会出现。</p>

    她心底又有那么一丝的失落。</p>

    ——就和那天没有在篮球馆、教室、地铁站、教务处门口见到他一样。</p>

    也许这次考试之后，他们不会再是一个班了。</p>

    她居然在为这么一个几乎没有正儿八经做过一天同学的人感到失落。</p>

    考试前一天，课间休息时，担当数学课代表的许娇去了刘老师办公室回来，偷偷凑到陈之夏的耳边，又惊又喜：“——夏夏，你猜我发现了什么？”</p>

    陈之夏正在错题本上勾勾画画，没多在意：“嗯？怎么啦。”</p>

    许娇几乎尖叫出声：“那会儿我去源老师办公室，看到我们明天考试的考场座位表了！”</p>

    陈之夏听到“源老师”还愣了一愣。</p>

    那天刘老师扬言如果不把江嘲开除掉就把名字“刘松源”倒着写，那之后就已经有同学们开玩笑叫他源老师了。</p>

    陈之夏猜也猜到了许娇怎么这么开心。</p>

    许娇捂着嘴巴不敢太大声，又忍不住一句又一句的：“你知道吗！江嘲和我一个考场诶！”</p>

    “他在24考场我也在24——”</p>

    “我们的座位离得不远，他是25号我是18号！”</p>

    “我算了一下我们之间应该隔着一排，如果座位排的比较密我们很可能并排。”</p>

    诸如此类的话。</p>

    直到说到：“好巧啊，夏夏！你和我也是一个考场！”</p>

    陈之夏的笔尖顿了顿，才终于有了点反应。</p>

    此时上课铃响，许娇还沉浸在自己的兴奋离，已经在设想明天应该化个什么样的妆、戴什么样儿的手环儿了。</p>

    陈之夏突然也很想看看那张座位表。</p>

    老师进入教室，干咳了声，全班同学停止骚动正襟危坐，许娇也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p>

    “起立！”</p>

    班长喊了一声。</p>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p>

    “老——师——好！”</p>

    教室大敞的后门蓦然出现一道身影。</p>

    不知是谁先注意到了，在全班声口同一对老师的问候中，忽然不大不小地说了句：“江嘲来了。”</p>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转移。</p>

    齐刷刷地回过了头。</p>

    外面下着雨。</p>

    他周身笼罩一层喑哑的气息，不若之前两次调侃她那般的漫不经心，但还是仍一副散漫慵倦的姿态。</p>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教室。</p>

    他的座位堆满了女孩子给予他的热烈心意，几乎到了没有地方落脚的程度。</p>

    恰恰陈之夏后座的同学生病请假没来。</p>

    他便径直过来，拉开凳子，坐在了她的身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