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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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那张桌子轻轻撞了下她的椅背。</p>

    陈之夏和全班同学一样，还维持着站立的状态，身下椅子的木质边沿，便跟着这个力道，碰到她腿弯后部的皮肤。</p>

    她很清晰地感受到了。</p>

    无论是他的桌子，还是她的椅子，此刻一定都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实际上的位置改变。</p>

    如果是物理老师讲解，定不会否定这两样物体方才与她碰撞一刹的运动状态。</p>

    充斥在整个教室中的某种介质，随着他的出现，这么旁若无人地进来坐下，也都悄然发生了改变。</p>

    包括陈之夏。</p>

    化学老师是个有点年纪的小老头，脾气不好，动辄能因为谁晚进教室骂足足半节课。</p>

    此时却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往陈之夏身后瞥了眼，就清了清嗓子：“好了，大家请坐，我们今天来复习有机原理。”</p>

    陈之夏听说过，也亲眼看到过，她后面这位可没少拿什么物理化学竞赛奖。</p>

    他明明一副万分讨厌上学的样子，连按时出勤都不屑，但无论考试、比赛什么的，几乎样样不落，没有他拿不到的奖。</p>

    学校头痛他，但出于这一点，似乎也乐意他来贴金，至于他上不上课，是否参与正常的教学活动，说到底除了爱热闹的同学，好像也没人关心。</p>

    他更像是崇礼的一个符号。</p>

    江嘲今天心情很差，所有人都看出来了。</p>

    他坐在她身后一整节课，她都感受到了浓烈的低气压——当然很大一部分是她自己给予自己的，她跟着老师的思路在笔记本上勾画的反应都有点过慢。</p>

    很多同学会在老师背过身在黑板写字时，扭头看向她后座的他。</p>

    她不敢回头，也能从前后左右的窸窣言论中，在脑海中描摹出他此时此刻的形象。</p>

    桌面定是空无一物，连支笔都没有。</p>

    他的一条手臂懒懒地搭在身后椅背，长腿疏倦地抻开，必然还是一副散漫至极的姿态，垂眸看着手机。</p>

    陈之夏没有手机，拒绝接妈妈的电话后，就没有了用手机的必要。</p>

    自他出现，班里大部分有手机的同学都在疯狂按着键盘互通消息，以至于老师前脚才踏出去，教室门口就围了个水泄不通。</p>

    他分明把一个月前的她记得非常清楚，但即使她短暂地成为了他的前桌，整节课，他也没有像前两次那样调侃她。</p>

    或是认识到自己很久没来上课了，往前倾一倾身问问她复习进度和作业。</p>

    下课铃响，他穿过门前熙熙攘攘，就出去了。</p>

    陈之夏承认心底有一丝滋生而出的失望。</p>

    许娇也忙拖着陈之夏追过去张望。</p>

    眼见他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在门口点了支烟，等了会儿那个叫邱安安的女生，他们一同消失在楼梯拐角。</p>

    “邱安安和他不都分手了吗，怎么又在一块儿了，”许娇有点不服气，“是睡过吗？这么依依不舍？”</p>

    这个描述给了陈之夏莫大的震撼。</p>

    她知道江嘲坏，到底也没想象到这一层。</p>

    许娇也就是气话，听起来也不怎么敢让人听到传去邱安安耳朵里，气哼哼拽着陈之夏回了教室：“我决定10分钟不喜欢江嘲，如果他下节课还来上课，那我就继续喜欢他——诶，刚才他坐你后面，什么感受？”</p>

    陈之夏有点愣，把心头那一丝失落强压下去：“……啊，我没什么感受。”</p>

    “下节课我们要不要换个座位啊？”</p>

    许娇迫切地请求。</p>

    换是换了，下节外教课，老师也鼓励他们和能做英语对话的同学坐一起。</p>

    江嘲却再次缺席了。</p>

    陈之夏没拿自己的课本过来，和许娇把课本也交换了。这会儿翻开，某一页密密麻麻的都是江嘲的名字。</p>

    触目惊心的。</p>

    同学们背过老师，私底下却还在讨论。</p>

    “……人家根本不在意上不上你崇礼好吧？他父母都是搞科研的，你上网一搜名字，那头衔多的都吓人，家庭背景你看都不敢多看一眼。”</p>

    “不是这学期要给他办退学？说要给他转到国外来着，好像是签了什么科研所的协议，他读完高中就能进去。”</p>

    “那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隔三差五来学校，跟逛公园儿似的，我要是他父母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p>

    “崇礼肯定不希望他去的啦，你们知道有多少好学校争着要他吗……”</p>

    “他来这儿是因为邱安安吧，他可以不上学，但身边可不能没有女孩子。”有男生也参与进话题，桀桀笑了起来，“所以那些传言是真的吧。”</p>

    “……我去，你们男的讲话嫉妒劲儿也太大了，你要是有江嘲一半优秀，你也不缺女生喜欢。”</p>

    “就是！照照镜子或者看看成绩单冷静一下，你拿什么跟他比？”</p>

    “——老师来了，别说了别说了。”</p>

    大家纷纷把脑袋埋下去。</p>

    陈之夏也收回了注意力，翻过满是江嘲的那一页，准备预习接下来的对话任务。</p>

    满脑子却还是许娇那句“睡过吧”以及同学们乱七八糟的议论。</p>

    她的心率都有点不正常了。</p>

    虽然这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p>

    这时，听谁忽然在身后问了她句，“哎，陈之夏，我听说，你周一体育课在教室跟江嘲呆一块儿呢，就你俩。”</p>

    对方调笑起来。</p>

    “你那会儿和老师说你要回教室一趟，不会就是为了他单独相处吧。”</p>

    /</p>

    今早刷牙时，后槽牙就有点痛。</p>

    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颗，她的牙齿一直不是很好，以前叔叔带她在县城医院看过，大夫说是因为妈妈怀她的时候营养没跟上。</p>

    保温杯的热水放凉了，灌下一口。</p>

    冰水包裹住后槽牙，她好久才能缓过来。</p>

    “陪我去看江嘲——”</p>

    陈之夏所在的卫生小组今天被分配去打扫篮球馆，许娇因为听说江嘲今天其实一天都在学校，特意和其他同学换了。</p>

    这天下午课一结束，过来拍了拍她桌子，拉着她就往篮球馆去。</p>

    临出教室，班长还特意提醒着许娇：“许娇！你别忘了等会儿去刘老师那里数卷纸，晚自习之前要给同学们发下去！”</p>

    “知道知道！等下我和陈之夏做完卫生一起去！”</p>

    女孩子结伴，一溜烟儿跑了没影儿。</p>

    到场馆门口，隔着道玻璃门，偌大的篮球馆，并没有平日喧闹沸腾。</p>

    9号黑色球衣少年再次出现在场地中央。</p>

    这么一路奔来，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心怦怦狂跳，在一整日莫名其妙的失望中，居然有一种愿望成真的感觉，很奇妙。</p>

    江嘲没和张京宇他们在一块儿。</p>

    陈之夏听说，张京宇、邱安安，和他，都是原先一个初中的同学。</p>

    因为明天的分班考试，整个学校的气氛都稍显压抑。</p>

    他却依然那么随心所欲，一个人不断在场地里来回运着球，或是站在三米开外投出漂亮的三分，或是三大步上去，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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