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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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李庆白疼得后退两步才站住，气得手指发抖：“把钱还给我。”

    “不还，你…你自己要给的。”刘能华扭着头醉态朦胧地翻了个白眼。

    “你还不还？”李庆白带来的两个男知青，一个扬起铁锨，一个扶着小推车站到李庆白身后。

    “我就不还！”刘能华一声大喊，助跑冲出猪圈，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给我站住！”两个男知青缓过神往前追，扶小推车那位不小心手一松竟直接让车跑了出去。

    猪圈往小河边是一路下坡，刘能华被车追得躲闪不及，最后径直被铲进了河沟里。

    等慕青和王湛跑下来，刘能华已经自己翻过身来躺在河中央玩冰块了。

    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只不怕冻的小狗，拿刘能华当垫脚石，踩着他在河两边跳来跳去。

    “李庆白他们呢？”慕青和王湛躲在岸边的小树林里，找不到那几个男知青的身影。

    “他们可能回去了？也是，再不回去江队长就派人出来找了。”

    两人犹豫着要不要去扶刘能华，但刘能华比她俩想象的顽强。一个鲤鱼打挺从河面上蹦了起来，看步伐是酒醒得差不多了，拍拍屁股往村西头去了。

    慕青和王湛没再跟上去，拉着手在小河边散步。

    “农村婚礼的礼数真不少，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慕青第一次参加中式农村婚礼，各种套路给她看得眼花缭乱。

    “我觉得没意思，我以后可不要这样的，还泼水，好像新娘子嫁了人就跟娘家完全无关了一样。”王湛轻轻撇嘴。

    “那你要什么样的？”慕青嘴比脑子快，问出来又心里忐忑。如果她们两个在一起，她恐怕永远都给不了阿湛一场婚礼。

    “很简单啊，双方从自己家出来，带着父母亲人一起吃个饭。也不用谁去接谁，现在有能力的谁不和家里分出来过，在新家聚就是了。”

    “如果和你在一起的人，说她给不了你一场婚礼呢？”慕青绕到王湛面前，和她拉着手倒退着往前走。

    王湛有点被慕青的问题噎住，想了想回答：“那倒是也有这样的，我爸妈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就登了个记。这也没事，不耽误过日子。你呢？你想要一场什么样的婚礼？”

    王湛心里出现一种熟悉的感觉，每次和慕青聊到自己，就会这样心里惶惶。她不想再探究自己，把问题抛回慕青。

    “我…可能就是给不了你婚礼的那种人。”慕青眼神放低，把话题接到自己身上，试探王湛的反应。

    “你当然给不了啊，两个女生怎么结婚。”王湛说完又噤声，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想到两个女生结婚上，“不是，就是你给不了别人婚礼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和你结婚……”

    看慕青的脸越变越受伤，王湛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两人终于溜达回了知青院，以为大家都该在收拾卫生扫地刷锅，结果外面一个女知青都没有，只有几个老乡拣出来自家的盘子椅子往回扛，还有几个没喝够的男知青在耍酒疯。

    “你们都在啊。”掀开门帘，慕青看到同屋的女知青一个不落都坐在炕上歇脚。

    “都在，你们也脱鞋上炕，炕烧得热乎的。”

    “外面就这么撂着，咱什么时候收拾？”慕青隐隐约约猜出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撂着，咱们今天谁都不去收拾。那帮男的喝了点酒就疯了，当大爷指示我们干活。队里男的一开口，就敢顺杆爬了，还说什么女的就该围着灶台伺候男人。我呸，他们当我们真能看上他们啊，谁上赶着去给人当老妈子？”

    “他们也太拿自己当个东西了，不光咱们屋，咱们院里所有的女知青都说定了。不打扫，那帮男的不道歉就分着过。粮食各算各的，也省得那帮男的多吃多拿咱们女知青的粮食。”

    “支持！”慕青鼓起掌像往常一样看向王湛，但却被她避开了眼神。

    再说回李庆白那边，酒席结束后，江家的亲戚都聚到江梅和李庆白的小院子里，给她们暖房添人气。

    李庆白忍着腿疼给江家长辈们添茶倒水，恭敬地听他们絮叨自己的生活经。

    院子门口传进来个男人的声音。

    “李庆白是这家吗？”

    江家的小孩把着窗框往外看，家里大人问他是谁，小孩摇头说不知道。

    但那人也不客气，直接奔屋里来了，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

    “都在呢，我叫刘能华，是李庆白的好兄弟。听说，江梅妹子和他结婚都没要彩礼？我作兄弟的，义不容辞，这个忙我帮。”

    刘能华从怀里掏出来10块钱，打着酒嗝把钱拍在炕上，冲江队长说：“您拿好了，李庆白那小子拿你不少钱吧，我替他先还上点。”说完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挥挥手，只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背影。

    院里圈的小狗刚才忘了叫，这会儿倒是补上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