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去割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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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记也不提报警的事，东拉西扯先问点别的。

    “明天上午10点一刻。”

    “这不还早吗，你先回去，明天一早我陪你上县里报警。”许书记拿抹布顺手擦了擦堂屋的橱柜。

    “明天就来不及了，得让警察今晚就抓住他。”要不是腿不行，李庆白大概已经急得蹦起来了。

    “快喊你爹两声。”慕青冲许红旭示意。

    “喊他干嘛？”

    “给他喊进来，把李庆白晾在外面得了，要不然这你问我答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慕青看了看表，她也该走了，可不能让李庆白把她堵里面。

    许红旭觉得慕青说得有道理：“爹，你进来我找你有事。”

    “来了！”许书记像是排练过无数遍一样，把屁股底下的条凳踢回墙边，再把李庆白拽着站起来。

    “你听听，我闺女就是这样，大事小事离不了我，我也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屈。”

    说完把拐递给李庆白，用力压了压他的肩，人进了里屋又飞快把门合上。

    到现在，李庆白已经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嘴唇发干，胃里反酸。

    木板门隔不住声音，自然也隔不住羊肉的香味。洁净宽敞的砖瓦房里是满满的年味，但都和李庆白无关了。

    慕青又陪许红旭喝了一轮，实在不敢耽误了，下炕告辞。

    “这大雪天的你回去干啥啊？留这在我屋睡得了。”许红旭还没喝够，拉着慕青的手不让她走。

    “不行不行，阿湛肯定还等着我呢。”慕青用力把许红旭的手撸下来。

    “书记，我借一下自行车，明天给你们送回来。”

    “慕青你留下呗，小旭这么喜欢你，你再陪陪她。”许书记看闺女今晚高兴，也开口替她留人。

    “真不行，”慕青把挂在墙上的外套取下来，双手合在胸前，“书记，今天的事谢谢您了，您给我写的评语那么好，本来应该是我请您吃饭的，结果我来您家又是吃又是喝。”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许书记见人留不住，也套上褂子，去旁屋里推出来自行车。把人送去好远，又站着看慕青骑得没影了才回家。

    这高粱酒是真上头，雪天路又打滑，慕青硬挺着好不容易才把车骑回知青院，后悔没直接走回来了。

    屋里暖壶里有王湛给她留的热水，放了太久也不太热了，慕青直接倒在暖壶盖里，凑合着漱口洗脸，看准了阿湛给她提前铺好的褥子，没换衣服裹上被子倒头就睡。

    可怜王湛，干等一天还不知道慕青回来要给自己解释什么。

    “起床了。”王湛隔着被子拍拍慕青。

    “头疼。”慕青揉着额角，伸出胳膊要抱王湛的腰。

    “你去哪喝酒了？”王湛由着慕青抱住自己，上手帮她按摩头皮。

    “许书记请客，我们吃涮羊肉了，那羊肉一点也不膻，真好吃。”提起吃的慕青就来劲头，“阿湛，我打听了，是隔壁县山上养的，下次来我也买点。”

    王湛按摩的手劲加大，慕青舒服得头皮发麻。

    “好，昨天许书记叫你去是干嘛啊？”

    重点来了，慕青赶紧按停王湛，不再犯懒，起身拉过她的两只手，合在自己的手心里。

    紧盯着王湛的表情，不敢错过一点，语气卑微。

    “阿湛，我爸妈给我弄好了回城上大学的事，我不该瞒到现在才告诉你。”

    察觉到王湛想把手抽走，慕青用力握住。

    “你别生气，哦不，你随便生气，你别不理我。”

    “我不生气啊，上大学是好事，我恭喜你还来不及呢。你先放开我吧，马上杀猪我得去帮忙了。”

    “你真不生气，不想骂我？”

    “不想，你快去跟大家都说说这个好消息吧。”

    看王湛除了一开始稍微的僵硬外，脸上一直带着笑，慕青暂时放下心来。

    就是她莫名觉得，今天杀猪的时候，王湛的刀法除了延续往日的快、准之外，又多了一些狠，让她有点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