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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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云雾敛和金明池虎视眈眈盯着这块肥差,谁先吃下来,就意味着谁能掌握大半个京师。

    可惜整支骁骑卫始终被江云锦牢牢攥在手掌心,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刀枪不入。

    贺熙朝的话不偏不倚刺痛了金明池的软肋。

    他阴翳的脸色越发难看,却偏偏无可奈何。

    金明池收起指间夹着的药丸,他挡住透过窗棂的所有光亮,一步步走到贺熙朝面前:“看在昭华还没和西秦那老家伙完婚的份儿上,这是最后一次。”

    “若下一回,再有类似的事,孤一定杀了你。”

    语罢,重重地甩帘离开。

    他不指望贺熙朝党附,但他自信于蛊毒的威力,不怕这小郎君掀出风浪。

    贺熙朝听着脚步声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缓缓吐出胸中浊气。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端起桌案上那杯江城雪喝剩的凉茶,朝香炉浇下去。

    苍白烟雾霎时熄灭。

    待余烟散去,少年呼吸逐渐平静下来。他冷蔑地撇了撇嘴角,啐出一口紫黑色淤血。同时抬起袖子,不以为意地抹去唇边血迹。

    -

    宝历四年,四月廿七,宫中设宴。

    江城雪百无聊赖地看着宫人在内廷忙碌穿梭,仅是她穿来的两个月里,就已经受邀大大小小的宴会不下十次。

    除却龙抬头连宴三日,昏君寻的由头分别有,杏花开了,桃花开了,梨花开了,和樱花开了。总之这世间花草树木,风雨阴晴,任何一丁点变化都可能被江稷明当作摆宴寻欢的借口。

    江城雪早没了稀罕劲儿,兀自命小厨房准备今日的晚膳,她想吃鱼虾螺蟹了。

    溪竺听着她的吩咐,莫名问道:“公主不去碧霄台赴宴吗?”

    “我去做什么。”江城雪慵懒倚在长榻上,手里捧了本书随意翻着,信口揶揄,“是去瞧枝头槐花开了,还是去等池里莲花将快开了。”

    如今槐月孟夏,昏君能找来设宴的理由左不过二者选其一。

    可这一次,江城雪难得地猜错了。

    华灯初上,碧霄台丝竹管弦悠扬。

    江稷明坐在威严阔大的龙椅当中,浮肿身形占了半张椅面。不过弱冠出头的年纪,却肤色暗沉,眼圈发黑,双颊耷拉着肥膘,透着被酒色掏空的虚浮。

    席间,贺熙朝上折奏事。江稷明忽然高举酒杯,打断了他才刚刚开头的述职:“贺卿辛劳,守得天下太平。说说看,想要什么赏?”

    今日设的,是骁骑卫将和亲公主安全护送至两国边境的庆功宴。

    自几日前贺熙朝在花影楼碰见金明池,昭华公主早已顺利抵达西秦和亲的秘密被撞破,金明池当即将情况上奏给江稷明,摆下这场宫宴。

    贺熙朝把述职折子交给御前掌印太监,不带情绪地道着官场上的虚与委蛇:“此乃臣分内之责,不敢邀功。”

    他看着天子随手把奏本丢在一旁,内心腹诽了不下十数次。

    什么天下太平。

    不过是牺牲公主之尊换来的片刻安宁,却成了昏聩君王得以穷奢极侈的资本与好逸恶劳的定心丸。

    何其讽刺的太平。

    江稷明听不见他的心底话,倒是很满意他谦逊的态度,愉悦大笑,连道三声“甚好”。

    “不过虽说那是你分内应当,但差事办得漂亮总归还是要赏的,否则你们该议论朕吝啬小气了。朕记得都尉司好像正缺一个掌事的,不如就由你顶上吧。”

    都尉司掌事,官名都尉司马,兼领骁骑卫指挥使和禁卫军大统领之职,执掌整个京师的卫队,是朝中仅次于丞相和摄政王的从一品官儿。

    更是金明池眼巴巴馋涎多年,但始终没能成功染指的权势。

    贺熙朝中规中矩地领旨谢恩,私心里知道,从今往后,金明池必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论功行赏过后,碧霄台内的靡靡之乐越发欢腾。昏君一句不醉不休,与众臣仰头痛饮。

    酒渍滴到龙袍上,在十二章纹间晕开一片深色。他礼冠上的十二垂旒摇来晃去,白玉作响,格外荒谬。

    又见他吃饱喝足,被不知哪位臣下的谄媚逗乐,笑不可仰,眼珠直勾勾盯着殿前水袖翻飞的窈窕舞娘,孟浪招了招手,片刻等不及地搂住舞娘腰身,将人揽入怀中。

    贺熙朝只看过一眼,随即别开了脸,半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正准备告退离席,却听金明池忽然启唇:“陛下如此雅兴,倒叫臣想起了一桩事。”

    江稷明张嘴衔走舞娘喂到他唇边的荔枝,抽空道:“什么事?”

    金明池左手端起酒盏,手腕悠悠转动,摇晃着杯中琼浆玉液:“陛下美人在怀,昭华公主也已出嫁。臣以为,接下来理应轮到二公主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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